回忆我的母亲（六）父亲的真诚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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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了母亲，我和三姐都没回各自的家，而是在原来父亲母亲住着的老宅住了几天。我们的大姐和二姐都是当村，来回的方便。

留下，一来等着给逝去的母亲三天圆坟和上一期坟，二来陪陪刚逝去挚亲的老父亲，三则是在哥哥嫂子的倡议下把父亲母亲住着的房子彻底清理一下，他们说过后搬过来跟父亲一起住。

之前，哥哥嫂子为了帮俩媳妇儿接送几个上学的孩子，是住在大儿子家的。与老二家只隔一条胡同，都挨着，也都一块儿吃饭。父亲母亲则住在不远处的老宅子里。

如今，母亲去世了，哥哥嫂子便有了搬过来陪父亲一起住的想法了。

这样最好，照顾起来都方便。出门儿就是学校，嫂子做饭，父亲就可以帮着接送孩子。

其实，这种其乐融融的日子至今都在哥哥嫂子家传承着。上至年近九十的老父亲，下到几个月大的重孙们，老少四代，四世同堂，同处一个屋檐下。那种和睦氛围，又温馨又甜蜜。

说打扫就打扫。给母亲发完丧的第二天，哥哥嫂子三姐和我，就在哥哥的指挥下行动起来了。当然这期间，父亲也没闲着。

我和三姐先帮嫂子把母亲生前的衣物、被褥等收拾了一下，该留的留，该扔的扔。接下来，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擦拭打扫。

最后打扫的，是厨房。我和三姐擦下面，哥哥蹬着架梯用墩布擦上面。父亲和嫂子则整理擦好了的屋子里的物件。

还别说，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天的工夫，几间屋子就给人了一种旧貌换新然的感觉。哥哥四下看着干干净净的屋子，眯眯笑着对三姐和我说：“行啦，从今往后，这儿就是爸爸我们的家了。”

是啊！

然而，此时此刻，父亲的眼泪却悄然滑落下来了。他看着摆放在三屉桌上的母亲的遗像，竟说出了这么一番感人至深的话――

我算了算，你妈整整在炕上躺了六年零四个月。想想，她这一辈子也够辛苦的。我年轻的时候光闹毛病儿，这家里家外的都是你妈顶着。我还经常跟她打架。上了年纪了，想过味儿来了，你妈也动不了了。心想着，好好侍候她几年吧，她又悄悄地走了。走的时候，我还不在身边。要是，我不去厨房，在屋里多待会儿，她就不会被嘴里的痰憋死。肯定是忒没劲儿了，要不这次她怎么不拽绳儿叫我呢……我还没伺候够呢，你怎么就一走了呢。

那绳，是父亲专门给躺在炕上的母亲拴的。绳上绑着个铃铛，父亲不在屋时，母亲有事了，就可以拽拽绳子。父亲听见后，就会进屋来。

父亲边说边哽咽着，我们几个孩子听着父亲的倾诉，也一个个哭成了泪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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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03.28.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