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五(连载)

        生男在大风雪中搀扶着母亲并没有回家,跌跌撞撞地走向了姐姐桂珍家。

        桂珍听了母亲的一番哭诉后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秋月,平时看你温柔贤淑,没想到你是那样的无赖,说好才换的,一年时间了你要反悔。”想到这里说:“妈,生男你们别哭了,我去看她秋月咋说。”说着围了一条围巾迎着风雪向秋月家走去。大老远孩子的哭声从秋月家传出,桂珍紧走几步来到秋月的院子里,屋里传出噼里啪啦的揍物声同时夹杂着根生的吼骂声:“,臭婆娘,你妈的你鬼迷心窍了,娃都给人一年了,你竟然抢回来了。又不给人家的娃,你还要不要脸。”

“不给就是不给,打死我也不给。”秋月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噜着。

“你给不给?不给我打死你。”

“不给,今天你无论咋地我都不给。”屋里顿时传来粗暴的大骂声和秋月地哭叫声。三个娃的哭声由强到弱继而成了断断续续哽咽声。桂珍站在门口进退为难,进去吧,秋月的话再明白不过,不进去吧,母亲、弟弟的希望要落空。她就站在那里,身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屋里也许是打累了,哭累了渐渐的陷入了沉寂。她默默的转身回到了家里,秋月太执着了,即使是在根生粗暴的打骂中也不改变,能以死去回绝别人来带娃的那种勇气恐怕在堡子村除过秋月找不出第二个人了,这次就算把娃要回来,秋月还会来抢第二次的,这是个掏不完的神。她依然做出决定,劝回母亲、弟弟,另外抱养一个男娃,如果无止休的去要娃,秋月将要无止休的被根生打骂。

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特别早,走的也特比如迟。尤其是堡子村的人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冻得直不起腰。路旁、地里到处积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出门受苦的男人们为了一家大小在这大冷天给主子家干活。

根生觉得好像人们都在议论他的失信。他变的冷酷,无情。不善交流的他只能以干活发泄。一有时间就给自己修庄子,在村子西面沟壑边上,他除了吃饭回家外,其余时间都在挖土,推土。幸亏离庄子不远是一条南北走向的沟壑,十几丈深,倒土是没啥问题的。一下子多出俩娃,这一年来,尤其是晚上他都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赶明年冬上看能不能住进去。这不,他为了修庄子很少主动到赵大仓家去。昨天赵大仓来话,让他乘地还没有解冻把粪拉到地里。

今天一大早根生穿着露着棉花的破棉袄,腰里系着一截草绳,佝偻着脊背赶着咯吱咯吱的老牛车向地里拉粪。二娃子要来帮忙他拒绝了。自从秋月抱回了娃后,根生总觉得欠二娃子和桂珍天大的人情。特别是二娃子,他根本无法面对,以前,总是在这个时候二娃子帮他拉粪。他两唠着家常,无论是往车上铲粪还是到地里从车上往地里铲粪都觉得轻松。今天他一个人天又冷,车又慢。他感觉今年的粪比往年的粪重了许多。

唉!谁让秋月这个婆娘做下这千人骂万人唾的事!害的他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失信于朋友。

秋月家的院子里跑着三个孩子,大一点的不用说是龙龙,一男一女俩小的,就是秋月抢回来的和不愿还回去的儿子和女儿,走路跌跌撞撞的还不稳。她现在是儿女都有了。为了俩娃她差点连命都打上。可惜桂珍再也没上过门了。不过不要紧,只要自己儿女双全就行。

三个娃嘻嘻哈哈的向门外走去,出了门俩小的由于要爬坡双双跌倒。龙龙边拉妹妹边喊:“妈,他两都跌倒了,我们要玩去。”说着又拉起弟弟,上了坡,就是一条小路,路两旁长着两排杨树,虽然在冬季,杨树枝丫光秃秃的,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加之兄妹三人的嬉笑声给这寒冷的冬季带来无限活力。

“龙龙,赶紧把弟弟妹妹带回来,我去主家取脏衣服了。”

秋月抢回了娃后,觉得非常庆幸,就给娃取名幸存,女娃是她的小棉袄取名金花。

娃子是要回来了,女儿耍赖也留下来了。她的如意算盘打对了,可一下子家里多了两张嘴,日子一日紧似一日,她原本想把幸存抢回来,根生和她一样会喜欢的,可惜她想错了,根生对幸存的讨厌是生来具有的。无论幸存干啥,只要根生看见,就会大声呵斥。秋月当初把幸存抢回来,只想到根生会针对她,万万没想到根生对她的怒全迁就到幸存身上了。她曾经有那么一点点后悔的念头从心头一闪而过。但有觉得她的做法是对的。根生对金花确是珍爱有加。一有时间,他就抱着金花玩玩。

秋月想和根生说说幸存的事,只要一提及幸存根生就显得反感,放下正在咯咯发笑的金花黑着脸一声不吭的走了。说实在的,幸存这个孩子没有龙龙讨人喜欢,性格有点孤僻。没有金花嘴甜。这也许是根生不喜欢的原因吧。

这天吃过早饭,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秋月明明看见龙龙把金花推到了,金花大哭,龙龙却说是幸存推的。秋月没有理会龙龙,就看幸存怎么说,没想到幸存低着头一句也没有辩驳。站在那儿静静地等着她骂。秋月走到幸存跟前问:“是你推到金花的吗?”幸存一动不动,不肯定也不否定。她又问:“金花,你是大哥推到的,还是弟弟推到的?”“弟弟。”秋月说:“我明明看见是你哥个把你推到的,龙龙,是不是?”

“是我推的,我不是故意的。”秋月看了看幸存,还那样站着,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哑巴了,妈问你话呢,是你推得就是你推得。不是你推的就不是你推的,为啥不说话?”

“是我推的,大打我,不是我推的大还打我。”秋月一听鼻子一酸,是啊!何尝不是这样。她拉过幸存眼泪顺着脸流了下来,看来她当初错了,幸存倔强的偏过头,不理秋月。秋月心里一紧,俗话说:“送出去的娃如泼出去的水”她强抱回来,难道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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