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岁的“中年危机”

睡意和兴奋就像食堂大妈勺里的青椒肉丝,虽说青椒总是占据半壁江山,但保不齐也会有让你大饱口福的时候。


看着手机屏幕上有些刺眼的数字,我在想,会不会就是因为青椒肉丝所以饿醒了,失眠,我有些始料未及。于是凌晨两点,思绪开始和漫漫长夜展开斗争。

躺在木板床上的小青年现在在想的,似乎和“中年危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逐渐飘高的发际线,日益干瘪的钱包,求而不得的爱情,迷雾重重的前路,心里头好像下了场春雨,焦虑、紧张、不安、自卑各种情绪突然一夜之间,全都冒了出来。

学业和生活的压力,各种即将到来的社会角色转变,着实让我对二十几岁这个年纪产生了种莫名的恐惧感。这本应该如花的年纪,偏偏遇上了失眠这场狂风暴雨,劈里啪啦,怕是小花已被雨打风吹去,光秃秃只剩个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个颜色的天花板提醒了我,光秃秃的...也许还会有我的头。


二十一世纪首要难题:脱发,这不是一瓶霸王洗发水能解决的问题。可比起这个,更让人痛心的是,我感觉自己好像渐渐失去了一些能力。比如热情似火地表达爱意,比如毫不犹豫地奔向自己喜欢的事物或人,以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琢磨着,也许是经济发展迅速,南墙也要顺应时代适当加厚,所以自己心里头明白,再怎么撞,都撞不破了吧。

有点值得庆幸的是,对于想要的东西,自己好像有了些大致的轮廓。时常把自己想成在沙漠里迷路的人,爱情就是那朵长在仙人掌上的花,我是个愚笨的人,不渴的时候才可能注意到它的存在。

可现在我嘴唇干的开裂,舌头像是被块熟铁死死的压在下颚上,仙人掌才是能解决问题的东西,抱着花殉情是很悲壮的事情,而我不喜欢。悲壮想来总是和英雄脱不了干系,所以生活索性造就了一群平淡的英雄,免得世上英雄都遭了殃。

脱贫要是有脱发这么容易就好了,双十二刚过,网上哀鸿遍野。


摸了摸自己逐渐后移的发际线,我记得以前这里有个美人尖的,这可能和今早以为钱包里头还有一百块一样,是种错觉。囊中羞涩,却又不好开口向父母要钱,感觉自己是只喂不饱的苍蝇,一饿了就开始在父母跟前嗡嗡作响。心知肚明这终究只是饮鸩止渴,可在真正的食物面前,却又没了头绪,四处乱飞,兜兜转转一圈,精疲力竭地回到原点,用几百只眼睛窥视着父母的口袋。不甘骑着羞耻远远地绕开了现实,却也像只无头苍蝇,最后在吃饱喝足后又饶了回来。我感觉脸有点烫,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温度太高的缘故。

窗户外冷不丁传来声变了调的猫叫,武汉的天气着实让人佩服,连声音都能冷得抱成一团,哆哆嗦嗦地在路灯下呜咽。


如果不是恰好失眠,也许不会知道冬风干的坏事,不过想来一报还一报,想想全中国那么多空调正争先恐后地把它身上仅存的温度也给夺了去,也算是给那只小野猫出了口恶气:叫你嚣张。

空调好像听见了我的褒奖,陡然升温的热风,一下子把我带到了沙滩上,仔细一闻,嘿,还真有些咸腥的味道,该清一清过滤网了,我想。

以前常把自己想成颗灰尘,所以无孔不入,所以无所畏惧,可灰尘也终究会依附些什么,各种关系就像这张过滤网,把原本四处飘散的灰尘们,汇聚到了一起,后来一瓢冷水,总有志同道合的抱团溜走,可分道扬镳者占了多数。也许哪一天某颗灰尘在北极光的吸引下遇到了个故人:“嘿!我是那时候在你右边隔了一百格的家伙,还记得我吗?”意乱神迷的光影变幻里也许会传出个回声:“滚滚滚,你这个喜欢冷气的家伙,离我远点。”

“你丫中年危机了吧?”兀自一颗的灰尘回道,旋即头也不回的跑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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