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乱清水

坐在河边,脚底是风蚀透的鱼骨,远处漂着一堆鸡毛。

曾几何时河边净是死猪,大的小的全都有,现在说是为了防止污染,死猪都能换钱了,所以再也看不到了。还有星星落落的农药瓶,整得我还真是不敢瞎踩,趁着蚊子还没下来,穿着短裤的我还能再走会儿。

水已经浅了,从平地到深坑,再到今天被废弃的水沟,这条河见证了我这几代人的起起落落。为了防治洪水,第一代到这个盐碱滩的人用后背背出了这个防洪通道,第二代在这里见证了从无到有、从衰到起,到了我们这一代,这里承载了肆意的童年,洗的澡抓的鱼踩的泥,再加上偶尔偷谁家菜畦的狂奔,童年之后再无交集。后来大学的时候倒是和同学跑过几次步,目标都是更远的没到过的地方,没那种坐下来玩儿的感觉了。

正好昨天晚上下了点雨,看起来还有些生气。找个地方蹲下,脚边的水已经是能看到底了,有些浊却是没鱼,没有那种下雨之后脚坑里都是虾的日子,再远点都是鱼篓,偶尔还真能看到鱼在蹦,不是太多。往上抬头想看看远处,波澜不惊只是因为风到了这里也不调皮,老实了。远点的岸边,右边的杨树长得挺高,应该有个两三年了,左边的该是刚挖的坑新放上的,全是速生杨,也没啥不好的,带来了效益也带来些个绿叶,就是树上的知了再没食欲了。

旁边是去年新修的大桥,硬起来之后把这坑分成了两边,这边还有点水,那边全干了,估计白鹭什么的早就不来了,要是走走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黄鼠狼一群一群地在草稞子里跑,嫌累就算了,想出来的毕竟比没落的现实好。要是坐在桥边等的话,还说不准哪天可以看到当年我的梦中情人,,还是不等了,万一看到她抱着孩子对我笑我不傻了吗,没有消息就在脑袋里留着这个好印象,从来没完美过,只是须知曾笑过。

留下几个脚印之后就走了,回忆里喜欢把不好的剔出去,现实里总想着还能记住些什么。走几步看看这马路边上的小楼,怔了一下,一眼便是看到了尽头,这个和海上钢琴师的1990完全相反,这个天才活在海里至死才拥抱了大海,踏出甲板的那一刻却因为这无尽的未知又回了船上去,他害怕过,远处的风景实在是搅乱了二十多年的自己,本是无尽清水肆意挥霍了多少年,这眼头的鸡毛彻底散在了眼前,纯粹是蒙了。活着需要的天地哪要那么大,对他而言连听众都不是必需品,一双手就可以奏出想要的东西。对于我,一眼看到头是要命的,想要的不多,写下来之后发现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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