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一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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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迦


01  聚会


  “曾静,我的姑奶奶,你终于来了,”一个身着黄色礼服拿起一杯香槟递给刚进来的女人。女人长发自然的撩在后面,踩着高跟鞋,一袭红裙曳地,胸前露出小沟,性感又不失端庄,面容略施粉黛却不失精致,目光淡定而从容,红唇鲜艳添了一分成熟,足见来人精心打扮。


  “啧啧,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谁能想到咱们班,当初的素面学霸竟然也开窍了,如今美得不认识了。”一个短发女子和几个人凑过来八卦了一下。

   “可不是吗?听说曾静到现在都没嫁人,可是真正的单身贵族呢!”

 “可不会是因为张宁远吧?别说还挺尴尬的,曾经咱们都以为第一个要喝的是他们的喜酒。”

“想当年,在学校可是才子佳人,羡煞旁人,想当初,我们吃了多少狗粮。”

“都别说了,别说了,被听到可不好了。陈年旧事还谈它干什么,别破坏了聚会气氛。”班长江宜上前阻拦道。


说完便朝着曾静走去,“静,你终于来了,愿意见见我们这帮老同学,之前,每次请你,你都不肯来。”

曾静也能听到她们的理论,并不理会。轻笑一声,喝了一口香槟,看着走过来的江宜,笑了声,“哪有的事,班长,我这不是在深山修炼嘛,好不容易出关了,第一件事就是来见你们啊!”

“哟,看小嘴甜的,可是功法大成?”江宜调笑道。

“自然是,,你看看这身段,这脸蛋,这品味”身着黄色礼服的安妮抢答道。还偏偏摸了两下脸颊,掐起来,像嫩出水似的。

 曾静好笑地打开在她脸上作怪的手,“对啊,现在都可以把你吃了”。

 江宜看着这两人互动的样子,不禁摇摇头,两人还真是死党,这脾性一点没变,走开了笑着招呼别的新到来的同学。

 安妮凑的近了,揶揄道,“今天怎么来了,不是怕见到那个人吗?”

 曾静又朝服务生拿了一杯红酒,摇晃着酒杯,脸上的笑意收敛许多,轻轻抿了一口,“莫不是只要有一天他在,我就不能来同学聚会了。”

安妮握着她的手“自然不是,不提他了,你来了,我就不无聊了,cheers。”

    安妮看着这个要强的人,心里心疼极了,然而最好的方式就是站在她身边,不安慰,也不戳破。



02 相遇


    过了一会儿,只见江宜上台,黑色的晚礼服格外优雅,开始了致辞。“很开心,相隔十年,我们再一次聚首,大学,成为我们共同的印记,承载了我们的青春,我无法忘记这些时刻,,,,,,这次主办赞助是由我们的大才子,张宁远赞助,对此我们致以热烈的掌声感谢一下好不好。我们请他上台说几句。”


    曾静听到这个名字,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顿,抬眼看了看台上,看见灯光打在那个人身上,酒红的西装,格外笔挺,手上腕表竟是闪闪发亮,多年未见,却是蓄起了小胡子,似乎更有男人味了,看那眼神已确定他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春少年,是一个看不出情绪的有阅历的男人了。

    再看着他手上,那枚戒指,白的刺眼。如此看来,应是结婚了。

    曾静嘴角扯出一丝笑,一口气喝了杯中的红酒,吐了吐气,这地方好闷,想要抽根香烟。


    就在众人听着张宁远在说话的时候,曾静拿起了包,准备去阳台上抽根烟,

香烟在包里,拿出来怎么这么费劲,撕掉外面那层膜,再是下面那一层纸,终于见到了香烟,她手拿起一根,点了多次,终于是点着了,深深往肺里吸了一口,终于缓慢地吐出。

   跟那个人在一起的那些画面,如电影放映般在眼前掠过,眼角不自觉划过大豆的泪,她不由得轻拂下,眼神充满迷思,多久没有流过泪。

   自己等的那个人终究是不会来了!

   看了眼这个城市,让自己蜕变成这样的城市,内心的冷笑已经不自觉发出。这个城市有多喧嚣,她的心便有多空乏,多疏离,突然有些厌倦了。觉得这里冷,冷得不行,想让她逃离。

  她想着:“已经30多岁的女人,对于自己的选择,该是没有抱怨,没有声嘶力竭,该是拿得起,也放得下。”弹了弹下烟灰。


  正准备再抽一根,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截下,那手上有一个很亮很刺眼的光。

“女孩子不应该抽烟,给,你的酒。”声音依然是那般温柔。

  曾静抬眼注视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这个男人,眼中复杂的涌动被藏着很好,是那般平静无波。接过酒杯,喝了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只是话没说完,我只得等一等,还好你没走。”张宁远看似平静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噢,刚刚太闷了,只是出来透透气。”说完便也不看他,撩了下头发,露出好看的脖颈。


    张宁远不禁觉得有些怔神,这个动作在他心里梦里出现过上千次,记得那个时候的她挽着自己的手,撒娇,诱惑,自己每每抵挡不住,只能宠溺地依着她。

    他忍不住想摸她的头发,像当初那般。抬起手却是看见无名指上闪着的光,便收了回去。

  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你看看我现在,觉得哪里不好吗?”曾静深深地看着张宁远,嘴角扬起了笑。

  “为什么还不结婚,总是要找个人照顾你的,”张宁远有些怜惜地看着对方。

  “自然是有的,我不急,你着什么急。”语气冷静地出奇,曾静把头瞥向另一侧,不再看他,此刻她又想抽烟了。不经意间撇到他手间,“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上个月在欧洲,她是个好女孩,我之前在留学期间,帮了我很多,也对我很好,我很感激,她很爱我,甚至在我创业艰难的时候,变卖家里的房子,给我提供资金,我没法辜负这样的女孩。她向我求的婚,我答应了。”听着张宁远的一字一句。


    曾静不自觉点起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她想起自己为了要匹配上他做出的努力,一直一直在等他回来,从一个职场菜鸟到现在的女强人,她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但又一次一次擦干眼泪,奋斗拼搏。

自从张宁远不顾她的反对,坚持去欧洲留学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之间横着一个鸿沟。自己家境一般,自己必须更加努力。因为这个执念,自己拒绝了很多的求爱者,拒绝很多优秀的男人。

可是他终究是娶了别人,一切执念便突然间一文不值了。

 曾静掐掉了手中的烟,声音竟然变得有些幽远。

“她的确对你很好,你不应该辜负。祝你幸福!”曾静抬头看着明亮的星星,自顾自地说,“天色有些晚了,该回去了。”


   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张宁远叫了几声,仍然没有回应。张宁远知道,自己永远失去她了,蓦然,心好痛,好痛。泪也止不住地流,他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他看到了那时候两人在操场上躺在草坪上看星星,他看到那个时候两个人虽然没什么钱,却依然笑得明媚,你逐我闹。他看到她正兴奋地为他加油,因为他的投篮而喝彩。他看到了在机场分别的时候,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他看到自己曾经那么真挚向她许下誓言,等学成回来,便会娶她….

自己是个骗子,骗了一个女孩的痴心,原来自始至终,她一直没有忘。



  03缘散


   我们总是不自觉忘记最初的誓言,那些所坚持的是否还在?是否有一天你会发现,明明你想要守候的,跟真正得到的不一样?我们不过是一群在红尘中打滚的凡人,在不断的相遇与执念中得到又失去。终将你得到的不是真正的你,而你失去的也不是真正的她。


曾静走了,离开了这个奋斗了许久的城市,背起行囊说去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斑斓的色彩,还有有趣的人。

张宁远走了,飞回了欧洲,见他的新娘,听说将会有一场蜜月旅行。

安妮也去了法国,做她的首席设计师。

那些留在国内的,有的是在企业里当管理,有的是老师,有的在家里生儿育女,成为全职妈妈,有的创业,事业风生水起。

……

那些记忆中热情洋溢的年轻的笑脸,终究留在了时光的裂缝中。我们感怀过去,却只是徒留叹息,所能珍惜和拥有的只有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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