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四灵絮语:九翼之变》20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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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汗军将军区天朗率领五万军马浩浩荡荡入驻昊京,负责防御的白羽军闻风而降,天汗军很快便控制皇城以外的区域。

区天莹邀钟孟扬坐着马车巡视街上,身后跟着百名天汗军将士,威武的唐镇抚则立在前头开路。路上能见到万莲宗会所被捣毁,百姓闻天汗军是来杀阉僧与阉党,纷纷沿路叫好,并把司诏、护法给赶到街上,用棍棒狠狠敲死。

平时与万莲宗狼狈为奸的白羽军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政臣,您真狠,让南靖王与阉党互斗,再引兵坐收渔翁之利。朝廷分明规定行军将军不得私募过多,可是天汗军有五万人之谱,这摆明坏了规矩。”钟孟扬质问道。但他心里更多的是对惊恐,他未想到看来不理政事的区天莹居然会有这手。

“狠?钟少主,你看看周围百姓真诚的笑靥,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看见的吗?让南靖王来做,与我来做,有何分别?”区天莹灿烂的笑。

“南靖王是枢密府大将军,他才有权调度行军,但区大人似已逾越权限。”

“小子无知,你看这满城人民的欢笑,能救民于水火才是首要之务。”

“但──引兵围住皇城,这算什么!”

“逢戎是个窝囊废,只要在城外吓唬他几句,他便会把玌高绑出来。”区天莹点着马车的扶手,惬意地说:“为成大业,这只是必要的手段,要让皇上的瘾头清醒,唯有更辛的味道才有疗效。布局之久,酝酿之深,非小子能懂。”

“难道杨大人是被你给暗杀?”

“钟少主该问的是,谁给你通风报信。”

“果然是你!那么火凤之徒也是你放进去的吗?”钟孟扬气愤地问。

“这恐怕得问玌高,放心,会留他半条命让你诘问。”区天莹捻著飘逸的胡须,望着阴惨的天空,“这场雨过后,天下将要放晴。”

钟孟扬不再多说。区天莹的计画确实高明,游走两派,再一次并吞独大,以他如此权势,朝野上下谁敢问天汗军踰矩之事。区天莹只消与皇上谄媚几句,大将军一职必然唾手可得。

军政最高权力都握在手,天下还有兆余区氏通行不了之处?钟孟扬承认自己远无区天莹的权谋,那老狐狸之毒,绝非钟孟扬这个初生之犊能比拟。城中各处传遍救世军队来临的消息,到处都能看见万莲宗的尸首,当他们失去庇护时,求饶的惨样与常人无异。

这本是钟孟扬乐见之事,但他却一丝欢愉感也没有,三日内昊京风起云涌,变化莫测。他想起昊汾巳慷慨豪情,杨淳志救苍生,却都只是老谋深算的区天莹手中一颗棋子。连他自己也是。

唐镇抚威风八面,喝令著士卒到处搜查,把跟阉党、万莲宗有关的房舖、人员全数查抄。

“镇抚兄、说去边镇教拳是骗人吧。”钟孟扬声若游丝,仿佛失了力气。照这情势来看,唐镇抚这两年肯定是负责训练新募的天汗军。

“不错。钟少主,守着陈礼旧规成不了大事,天下动荡可不是几句《朱羽经》便能弭平。”区天莹还是维持神色自若,似乎没有任何事能令他惊动,一切都在设想中。

夜色低垂,城里却到处火光,因阉党倒台的缘故,许多仗着阉党欺人的富商也遭受攻击。变节的白羽军已经封锁八个市场,区天莹意在彻底清查阉党,因此阉党在市中的相关产业也都需要一一封查。昨日还对阉人低声下气的京师衙役,今日各个神气活现,恨不得把那些平时仗势欺人的店主用水火棍打死。

马车一路驶至皇城口,区天朗已控制皇城,边喊著清君侧,一路杀死所有遇到的宦官。逢戎如区天莹所言,几乎没有抵抗就率黑羽军哗变,但他本人却被拿下。

“钟少主,你可以回去使馆静候佳音。”

“你想做什么?”

“面圣。”

区天莹喝令停车,放钟孟扬下去。钟孟扬只得回去使馆,沿途能看见被杀死的年轻阉人,他们并没有做坏的权势,只是成为诛讨玌高的牺牲品。

雨水刷不掉血迹,泥泞路上血迹斑斑,有些阉人甚至被砍下四肢。天汗军的行为已经逐渐失控。

使馆内似与平常无异,诏林见钟孟扬落寞的回来,便问:“你可知皇城外情形如何?”

“风风火火,已经无法控制。区天莹利用百姓的积怨,似大火烧掉所有反对政敌。”钟孟扬瘫坐下来,两手放在头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启,这不是你希望的吗?”诏林的回答与区天莹如出一辙。但他认为谁当政都无关要紧,只要维护貊人利益即可。

“伯父,姪儿确实不明白,姪儿虽追求铲除阉党、阉僧,为何却又心里难受──姪儿不懂。”

“今日纵是南靖王成功,结果又有何差别?还是你贪功,想要在这之中有一席之地?”

“不,姪儿心系黎民,从未忖表功自彰。”钟孟扬辩解道,但他知道兆麟说的有道理,今日若是昊汾巳主事,只是把天汗军区天朗换成铁武军红荡臣。

诏林语气和善地说:“阿启,政治交替正是这么一回事,功过都得死人,没有不流血的战争。你欲做大事,还奢望没有牺牲,那就是假的,不切实际。”

“难道孺夫子的牺牲也是必要之恶吗?”钟孟扬

“孺夫子的死没有善恶之分……他只是在这场斗争牺牲,跟其他数百个含冤下狱的士子一样。”

“好人怎么能受到这种对待──”

“你从皇城外回来,该看到百姓对他的期望,他对昊京百姓而言,是好人吗?我想,还有更多阉祸而受牵连的人,对他们来说,区天莹是好人吗?”诏林掏出两个问题让钟孟扬思考。他不浪费唇舌,这些事若非自己思虑过,永远体会不得。

钟孟扬杀过的人无不是穷凶恶极之徒,他认为好人坏人判若云泥。但听了诏林的话,钟孟扬忽忆起定方遇见马贼时,郭防明知周鼎荣是被逼着落草为寇,仍要将他治罪,那么郭防究竟是好是坏?红荡臣下令斩首时矛盾的神情,钟孟扬似乎理解了。

钟桔从楼上走下,瞥见钟孟扬一脸哀伤,忙着过来安慰。

“启哥哥是不是看到死很多人,所以才这么难过……”她也听说天汗军入城的消息。

“没事的,不要为我担心。”钟孟扬赶紧正色。

“这样才让小桔担心。不过小桔要黑布煮了好多菜,还准备了许多酒,晚上我们好好畅饮。”钟桔挽着他的手,偏著头笑。

“妳不是不让我喝了吗?”钟孟扬莞尔。

“没关系,启哥哥开心就好。”

这时一个人湿淋淋的闯进使馆,嘴里还喊著救命,他冲见钟桔便喊道:“钟姑娘救我,救救小李!”

“小李?”钟桔立刻上前握住那个发颤的人。他正是负责带钟桔进宫的阉人。

“钟姑娘,有人要杀我,求求您救我。”

“死阉贼别躲了,快出来!俺让你痛快的走。”天汗军的士卒在外头叫嚣道。

“这些坏蛋,竟然要杀死小李,诏伯,你去驱走他们。”

天汗军的一个队正走了进来,向诏林拜道:“贡使,俺奉皇上之命诛杀阉逆,请把人给交出来。”

“皇上这么喜欢玌常侍,怎么可能下这种旨。”钟桔不信。

“不从,便是抗旨。皇上有言,抗旨者一律当逆贼斩!”那队正疾声厉色。

“是皇上的旨意,还是太政臣的命令?”诏林不温不火地问。

“贡使是想违抗了旨意?”

“违抗?哼,这里是貊人的地方,要杀人还得问过我。”诏林甩动辫子头,指著小李,不言苟笑道:“请告知太政臣,这人我明日会完封不动送还,绝不违背圣上旨意。”

“恐怕俺没法交代。”

“好,阿启,写封信给太政臣,让这位小哥有办法交代。”诏林逼近队正,气势迫人,“还有问题吗?”

诏林拳负于腰,一副不让人违逆的姿态。那队正见貊人态度强硬,他一个小队正又不敢真的得罪貊人,便只好退一步。

“俺就给贡使行个方便,明日定要带那阉逆来。”

队正说完,便带着士卒离去。

小李跪着感激涕零,“多谢贡使,多谢贡使。”

“无须谢我,你只是多活一夜,明日还是难逃一死。”诏林摇摇头。

“救命啊,钟小姐救命。”

“诏伯,难道我们不能收留他吗?”

“昊人的事还是得由昊人处理。留他一晚已是极限,不管如何,昊朝仍然是我们的宗主。”

翌日小李被送进内皇城,在众目睽睽下斩首。皇上下诏因区天朗救驾有功,敕封为枢密府大将军,朝政俨然被区氏把持。皇上又下旨取消莲寿节,废万莲宗,并改让区天莹接见贡使。

昊京城持续捕搜阉党余徒,连亲近阉党的司徒美人也难逃斩首的命运,遑论其他人。诏林知道钟孟扬不想会见区天莹,便由他入宫。

钟孟扬还是晃到霓华阁,他此时只想见到小玉。但阉党在这繁华之处经营的可多了,因此衙役跟白羽军纷纷在此抓人。钟孟扬不知道霓华阁真正老板是谁,但有几个衙役确实在门口站岗。

围事、妓女、老鸨等等与霓华阁有关的人一个个被赶出来,封条贴满霓华阁的琼台玉宇。与朝中大员关系良好的老鸨此时求助无门,区天莹下的命令无人敢违背,因此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苦心经营的霓华阁闭门。

钟孟扬没看见小玉的人影,便问老鸨,但老鸨说她还在里头。钟孟扬想进去找人,但守门的衙役将他拦下来。

“喂,没见到我们在清查这里吗?要玩女人去其它地方。”

“能让在下见去见一位姑娘吗?”钟孟扬求道。

“连半步也不准进去,想玩女人到别的地方去,这里已被勒令歇业。”

“请问诸位能否行个方便,在下只是想进去找人。”

“不行就是不行,走开。”衙役用水火棍挡着他。

步头却认出钟孟扬,他朝钟孟扬跑来,问为何发生争执,知道缘由后他说:“抱歉了贡使,此处已被勒令查封,不能进入。”

“有个在下想见的姑娘还没出来,在下只想跟她说几句,可否通融一会?”

步头沉思后对守门衙役说:“算了,反正他进去也不能干什么,就让他进去。”接着又向钟孟扬说:“贡使进去后也请勿耽误时间,叫里边的人赶紧出来。”

钟孟扬谢过步头,便匆匆进了霓华阁,里面被翻得东倒西歪,生气尽失。他赶紧走至小玉的阁楼,发现她穿着美丽的华服,倚在绣枕堆里看着窗外。她脸上妆容精致,却形色哀戚,

彩带飘然叠成形形色色,更衬小玉一身黯然。

“小玉…姑娘。”钟孟扬隔着珠帘唤她。

“钟公子。”小玉听到他的声音,立即收起哀容,起身华服曳地笑着迎接。“妾身一直等着你呢。”

“等在下?这是为何?”钟孟扬欣喜于色。

“本来还怕公子不来,但见了公子妾身才免去担忧。”小玉搂着他,轻柔地说:“若等不到公子,怕是不能跟公子道别。”

钟孟扬一听,连把她从怀里推出来,“为什么这么说?妳要去哪?妳不是说这里是栖身之处?”

“原本是的……但谁知道仅仅一夜风云色变,霓华阁有玌常侍一份,官爷说皇上下诏必须歇业,谁求情也没用。妾身已是漂泊浮萍,此地终成泡影。”小玉秋水泛起涟漪,脉脉与钟孟扬的眼睛搭成一条桥。

那份寂寞真确的传递至钟孟扬身上,他急迫地问:“妳能去哪?再去别的妓、地方吗?在下是说,接下来妳如何安身?”

“本还跟公子说不想当笼中鸟,突然被放出去,竟赖著不想走。”小玉免强笑道,她顿了会,说:“妾身只是烟花中的娼妓,不敢奢望什么,想不到能碰上公子,妾身亦无求了。昨夜查封的消息传来,妾身便想过,趁红颜未衰时,早早傍个男人才是道理。阿母之前替妾身寻的人家,妾身便允诺了。”

“什么?但是在下──在下会很难过──”钟孟扬紧抱着小玉,“在下可以给妳一大笔钱,足够妳一生花用……”

“呵,妾身不能拿公子的钱,最好连一丝眷恋也别留。妾身只是个娼妇,配不上公子,您身边应该有更好的姑娘。”小玉冰凉的泪珠滑落,沾湿钟孟扬脸庞,抽泣道:“明明与公子相识没几日,公子却已占据妾身所有,每一刻都思念公子的声音,若、若妾身不是娼妇该有多好──就能随公子──”泪音咽住她的话语。

“以前在下曾在昊京游学两年,却从未见过姑娘,如今惊鸿一面似比两年还长……可以更早遇见妳就好了。”钟孟扬的脸如火烧,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说出这种话。

“钟公子,此时便是我们最好的时刻,小玉祝您幸福。。”

两人相识未过一旬,钟孟扬却觉得有常人十年这么长,他往后的人生都不会忘记这个女人。似雷雨轰轰烈烈而来,毫无预兆燎起天火,却忽然从云蒸霞蔚的梦影被唤醒,钟孟扬将小玉的面容深深刻入心里,一刀一刀难以忘怀。

“幸好妾身等到了公子,能够遇到公子这样的好人,小玉无憾了。”小玉揩去泪水,携著钟孟扬离去阁楼,结束两人最后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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