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那个嫁给初恋的女孩儿,后来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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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事向晚结婚之前,我一直不相信这个浮躁的社会还能有纯粹的爱情

向晚在我们公司算是很特别的一个女孩儿,蒙古姑娘,性格豪爽,酒量大,作为公司的前台,颜值高,时尚达人一枚,回头率极高。

这样一位姑娘自然是不缺男朋友的,我认识向晚一年的时间,就见过她的两任男朋友。用她自己的话说,从未与哪任男友经历过春夏秋冬。

我曾以为,像这样的女孩儿,必定“风流成性”,却不想,一个人有多不正经,就有多深情


2017年11月初,光棍节之前,向晚发了一条朋友圈“赶着赶着,终于又能过一个光棍节了”,很显然,和她的第n任男友,又分手了。

2017年12月12日,向晚又发了一条朋友圈:“2013年邂逅,2014年分手,2015年我一个人走在南方大大小小的城市,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却又在醉酒后将你的名字纹在了身上。前几天我还嘲笑自己是单身狗,没想到一个月不到就嫁做人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下面附了两张照片,她锁骨处的纹身,和一张结婚证。

是的,刚刚分手一个月的向晚,突然结婚了。

向晚此条朋友圈像一颗惊雷一样引起轩然大波,办公室的同事们每天恨不得一脸八卦。

翌日一早,我们每个人的办公桌上都有一盒喜糖,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脸幸福的向晚。

“向晚向晚,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同事们就差搬个小板凳,一人拿一包瓜子凑上来听八卦了。

“我的故事啊,说来可长了……”


2013年,我和林洛相识于一次偶然,当时我17岁,他19岁。

那个夏天的午后,刚刚下过雨的空气泛着泥土的芬芳,我拿着一杯冰柠檬在校门口等同学,他踩着滑板很快地向我冲了过来,我吓得尖叫一声,一下子扔掉了手里的冰柠檬……

后来据他说,他当时有把握躲开我,滑得快些就是想炫个技,谁料我突然把冷饮扔到他滑板前面,直接就让他亲吻了大地。

那是我们狼狈的初见,像小说,也像韩剧,但却是真的。

刚开始谈恋爱那会儿,周围的人都以为我们不过是早恋,过家家,谁也没想到我后来陷得那么深。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那个时候都没谈过恋爱,甜蜜的日子不少,吵架也是经常发生的。

我在全封闭的护士学校,所以,想和我谈个恋爱,可想而知有多么不容易。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我们有一天晚上吵架了,我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了,手机号码设成了黑名单。结果那天凌晨两点多钟,熟睡中的我突然听见操场上有人喊我,很大声很大声。

我听出那是他的声音,便推开窗,看到了操场上那个喊破音了的少年,他为了见我一面,居然翻了学校的围墙,我就是心里有再大的气,也消了。那时候寝室楼已经关闭,我出不去,就跑去公共洗漱间,隔着窗户和他聊了半个小时天。

后来,他觉着这么好久见不到一次不是个办法,就瞒着家里偷偷来我们学校食堂打工。

他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独生子,在家何时受过累?却在那几个月吃遍了苦头

一百多斤的蔬菜,他吭哧吭哧地背着上楼,后背压得都是血印子,刚出锅的馄饨,一不小心就洒在了他的脚上,现在还留着狰狞的伤疤……

那段时间为了我,他真的没少吃苦。

17岁的我,以为恋爱就是这个样子,就是有一个人无条件地为你付出。

后来,看到同学们投来越来越多羡慕的目光,我才渐渐意识到,他对我的好,远超过任何亲友,却又和父母对我的好不一样。

那段时间的我们,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就连每个呼吸都是甜的。

我们曾经约定过,等19岁我毕业,找份工作,稳定一年,刚好彼此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结婚。

那个时候的爱情,单纯得像一杯白开水……


好景不长,他在学校食堂打工的事情被他父母知道了,强行到学校里把他带走,我们又开始了异地恋。

他本是退伍兵,因为父母给托了关系,在石油公司上班,那时候还只是个临时工,一个月九百块钱,吃住都在公司,所以赚的钱基本都用来给我买东西了。我心疼他,每次约会都拉着他去夜市,因为那里吃饭最便宜。他便和我说,再等一年,他就可以成为正式职工了,就可以赚更多的钱养活我了

那个时候的日子,虽苦,却余味悠长。

2014年的四月,我去外地实习一个月,那一个月对我来说是无比漫长,我期待着能够回到学校,即使仍然是异地恋,起码和他待在同一个城市,心里就很踏实。


但是,当我片刻不停地回到学校想要约他的时候,电话里他却只给我了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我仍然很难表达清楚我当时的心情,就好像是,正在睡梦中被人狠狠敲了一棒子,又像是猝不及防被人一刀扎在了心口上。这些年里,不管我去哪个城市,换了几个男朋友,我仍然时不时就梦见这个场景,醒来枕头都是湿的。

他说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声音里的颤抖,然而还没等我问出个所以然来,那边就已经响起来忙音,我歇斯底里地拨回去,却怎么打都是无人接听。

据我的舍友后来回忆,那天下午我就一直在寝室楼的走廊里面颤抖着身体无数次地回拨那个电话,我对着电话忙音喊他,我喊着:“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理我?你要分手你就好好跟我说啊,不接电话算怎么回事,别人会担心你的安全知道吗?你开车又爱走神,我好害怕你是出什么事了,分手就分手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我打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打通他的电话,最后哭得抽筋了被120送到医院。

他是被我妈的电话叫到医院来的。

我妈说:“我就这一个闺女,从小到大我没让她受过任何委屈,现在你想甩开她,就像踢掉个阿猫阿狗似的,可养个猫狗一年多也得有个感情吧,扔掉也得有个缘由吧,我不怪你把我女儿伤成这样,我只想让你给她个分手的理由,让她就此死心,过上正常的生活,行吗?”

我妈原本不知道我早恋的事儿,这会儿知道了竟是如此的淡定,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妈走出病房后,我平静地躺在床上,把脸别了过去,没有说一句话,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哭肿了的双眼。真的,到了那时候,我竟然还觉得不想让他对我有愧疚。

“小晚,我对不起你。”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在组织语言。和我在一起时,他一向不是个寡言的人。

“我们的调岗安排下来了,我被分去了呼和浩特,仍然是临时工。”他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我却什么也没听懂,转过头来盯着他看。

“小晚,呼和浩特不像哈尔滨,我们买张车票就能见面,况且我去了就不一定能回来,那你要怎么办?我一个月才九百块钱,根本给不了你一个安稳的未来。”林洛无奈地看着我,那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哀戚。

后来的几年里,我脑海里反复闪过这个情景,想不出他到底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林洛在医院和我说明实情后,直接去了呼和浩特,那时候的他是打算和我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

但我怎能让他欢喜?

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没有丝毫兴奋和新鲜感,有的只是无尽的焦虑,我不知见他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是怎样的结果。

我终于到了呼和浩特,没有想象中的意外,城市之间,本就没什么大的区别。

他很意外,却也无奈,带着我来到公司的招待所,还未等他说话,我扔给他一沓东西——我家里的户口本、我自己的身份证和我能拿出的所有的钱。

“林洛,什么也别说,先听我说。”我至今也搞不明白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子当时怎么有那么大的魄力。

“我知道你有无数种理由和我分手,但我今天告诉你,那些什么都不是,户口本身份证我都拿来了,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什么也不图,什么也不要,你养不起我,我自己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你没钱买房我可以和你租房住,我向晚什么也不要,只要留在你身边,林洛,今天我就来跟你要一个答复,你说,是行,还是不行?”

至于结果,不用我说你们也能猜到,他还是拒绝了我,理由很简单,要不要是我的事,能不能给得起是他的事,他认为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他不能没有尊严地活着。

你们说他这人自私也好,说他大男子主义也霸,反正当时能骂的话我都骂过了,然后又能怎样?一个人买张火车票回家。

那是我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路,从此以后,便对坐火车产生了阴影,我坐了一晚上的硬卧,哭了整整一晚上。

回到哈尔滨后,日子整天浑浑噩噩,有时候自己甚至觉得可笑,像演偶像剧一样,有什么大不了,失个恋而已,经历过才知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戏剧,所有都是基于现实。

不久之后,我抑郁了,从一个活泼开朗的花季少女,变得忧郁、焦虑、自闭,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有两次,甚至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自残,我抓自己的皮肤,直到流血,抓很深很深的口子,看到越来越多的血,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我被学校劝退,被爸妈送去疗养院。

我很幸运,从得抑郁症到康复,仅用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我妈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看着我每天大把大把地吃着含有激素的药物,一点一点地发胖,看着我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逐渐像草一样干枯……所有这些,让一个母亲看到,想必是上天最大的惩罚。

我的朋友们,请原谅我省略我是如何走出抑郁的,那段黑暗痛苦的日子我此生都不愿再提及。


2015年,从抑郁症中走出的我决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边打工边旅行。

你若问放下了吗?我说是的。放弃喜欢一个人,就是我不删你好友,不拖你进黑名单,不取消关注,也不删你电话。我要做的是,不温不火,不冷不热,不悲不喜。我就是你看着我的一切,看着我所有的动态,都与你无关却又在你身边不吵不闹阴魂不散。

当时的我,就是这样想的。

可你若问我真的放下了吗?

自然是没有。六月的江南,梅子黄时家家雨,我坐在雨后的小酒馆,一个人喝着江南小镇的白酒,第n次,嫌弃自己是个千杯不醉的体质。

没意思,还是不醉。我走出酒馆,踏着微湿的青石板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在一家纹身店前停了下来。

“就纹个’林’吧。”既然不能再爱了,那便纹在身上吧。

也许你们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十七八岁小孩儿的爱情,居然这么铭心刻骨。我也不理解,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天定吧。

那天之后,我便回到了东北老家,自此,林洛这个人,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就好像我走了一趟,把他留在了江南的杏花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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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当然喜不自胜,颓废了这么久的女儿终于活过来了,一时欣慰得老泪纵横。

我努力减掉了吃激素长起来的体重,开始学习,考证,找工作。这期间,自然有人追我,而我觉得还投缘的,也陆续在接触着,前前后后,两年的时间里,换了4个男朋友,不熟悉的人以为我是那种不正经的女生。殊不知,一个人有多不正经,就有多深情。

2017年11月,我又一次分手了,说来奇怪,这几段感情我都有用心对待,但每次分手,都没什么感觉,我当时想,大概是和之前的伤痛比起来都不值一提吧。

2017年12月12日下午两点十分,我永远记得这个时间。

我接到一个电话,这么多年,我们彼此都没换过号码。当我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

第一遍电话,我没敢接,怕是他打错了,接起来又尴尬。

我战战兢兢地拿着电话到了楼梯间,那里没人能看见我手足无措的样子。

第二遍电话响了一会儿的时候,我接了,不争气地颤抖了声音。

“还好吗?”

“多谢挂念,没死。”

我听到那面长叹一口气。

“小晚,我今天来哈尔滨出差,想看看你,晚上一起吃个饭好吗?”

我记得当时指尖都是凉的,思考了一瞬,觉得这么多年了,自己再不放下显得太没有气量了。

“好啊,我四点半下班。”我假装平静地报上了时间。

“那好,给我个地点,下班我去接你。”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竟感觉那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语气。

“不用了,你订个饭店我去找你吧,省得俩人都麻烦。”我调整好了状态,直接拒绝了他。

“那好,我一会儿发你个地址,你记得上车之后给我打电话……”

没等他说完,我挂断了电话,坐出租车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车牌号,是我们原来的习惯。过了这么多年没有你的日子,你突然还让我记得原来的习惯,有意义吗?我心想着。

很不巧,那天下了今冬最大一场暴雪,我打车到吃饭地点,都六点多了。

我们俩先吃了饭,很正常那种吃饭,很正常那种交流,一问一答。

吃好了饭,我拿出手机准备查下回家的路线,毕竟,和一个形同陌生人的前男友,没有那么多话题可谈。

“小晚,我这次来,其实是专门来找你的。”他见我没兴趣再待下去,便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现在,成了正式员工了,一个月能赚八九千。”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道。

“那么恭喜你。”我实在没什么话可说。

“这是我的房产证,单位分的,虽然不是市中心,可也有三室一厅,一百二十四平。”他从包里取出一个本子。

我懵了,完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一个人不可能无聊到要和前女友炫耀啊。

“小晚,现在的我,已经羽翼丰满,可以给你一个好的将来,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好,一切的一切还是因为我没本事,如果你愿意,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用余生去弥补你,呵护你,用我的生命来爱你。两年前有个傻姑娘拿着户口本和我说,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不要。今天,我也拿着户口本,对我的傻姑娘说,只要你愿意,我做什么都可以。小晚,你愿意吗?”我现在只能记得他大概说了这些,因为那时候整个人都懵掉了。

他说完这些话,就从包里拿出了户口本,和一个蓝色的首饰盒子,打开是一颗蒂芙尼的钻戒,我喜欢蓝色,他还记得。

而后,就在我纠结要怎么办的时候,他从桌下抽出一束玫瑰花,香槟玫瑰,我喜欢的,他也记得。

再之后,我们成了餐厅的焦点,他单膝跪地,左手玫瑰花右手钻戒,恳切地看着我说:“小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其实他并没有说什么动人的话语,可我就是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就好像这些年的委屈,压抑,在那一瞬间决了堤,再也忍不住。

他看我忽然一个人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也懵了,扶着我起来的同时,他也哭得难以自抑。

一时间,一个还算浪漫的求婚场景,男女主角居然抱在一起放声大哭,围观者啧啧称奇,却又怎知,这其中有怎样的辛酸过往。

我还是答应了他,不争气,但争也争不过命运。

时间赶得也巧,我们是教育机构,每次大考试后会有十多天假期,而12月12日,正是那个考试,假期从13日一直放到圣诞节。

我便在13日一早,直接领着他坐车回家了。

我妈见到他的那一秒钟,直接把人打出去了,接着,被我气得险些犯了心脏病。

我妈说:“这些年你经历的所有我都看在眼里,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我不能看着一个差点害死我女儿的凶手再伤害你一次,你要想跟他,我就算给你腿打折了我养着你,我也决不会让你再跟他走。”我妈今年五十了,用她此生最大的一次力气说了这番话。

后来,他在我家门口守了一个下午,趁我妈出去买菜的空,他俩进行了一次世纪长谈。

关于谈话的内容,至今他们依然守口如瓶,反正结果是我妈领他去买了个菜,回来就让他进了家门。他用了十天的真实行动向我父母证明了他是个值得嫁的男人。

我妈把户口本交给我的时候是犹豫的,她说:“我不知道将来有一天我会不会后悔我今天的决定,但这么多年,爸妈做事唯一的出发点就是希望你幸福,户口本给你,但是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怕,别忘了你身后还有爸妈在。”

就这样,我们稀里糊涂地领证了,直到从民政局出来,我自己还懵懵的,不敢确定这是真的。

之后,就是你们见到的了。

向晚的这番话,让我们颇感意外,原来,看似完美的爱情背后,竟有这样的辛酸过往。

你以为向晚的故事到此为止了吗?不,请把下面的文字看完。

向晚的老公来接她下班,自然被一众同事八卦一番,看他对向晚那呵护疼爱的眼神,大家都说,向晚嫁对了人。

但是他却说——

其实我挺对不起小晚的,当初的执意分手,只是外人听起来像是有担当,其实是没有担当才对。如果这些年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我们未必没有今天过得好。

我觉得这些年我也在长大,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在这期间也谈过别的女朋友,有一个甚至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有一天和我说,我们单位分的房子是在工业区附近,让我卖掉,在市中心买房,房产证上写她的名字等等。她是个律师,理性得毫无人情味。

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就提出分手了,分手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酒吧喝到烂醉如泥,脑子里全是向晚的影子,我一巴掌一巴掌地扇着自己,曾经有个姑娘那么爱我,放弃一切跑来找我,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跟我在一起,而我没有珍惜,这些年越想自己越王八蛋。

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着小晚的qq空间动态,一张张看着她的照片,她和朋友在一起的照片,自己去南方旅行的照片……我洗出来好多挂在家里,但却从来不敢被她发现,每次都不忘记删掉访问记录。

直到后来有一天,她发了一条动态——我有新男朋友了,不等你了,不更新了,照顾好自己。

那一刻的眼泪,真的怎么都止不住。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可能要永远失去她了。

我来找她之前,其实没抱太大希望她还会见我,没想到,这个傻姑娘居然还在原地等我。



再后来,向晚辞职了,和林洛去了呼和浩特,这个嫁给初恋的新婚少妇,很幸福很幸福。

爱情里,每个人都在成长,林洛是,向晚也是,我们每个人都是。

所以,不要沉溺在过去的错误里。互相折磨,只能是两败俱伤,倒不如重新开始,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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