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文/行之所至

01

我可能喜欢这样的深夜，冰凉的墙壁、松软的床、以及窗外灯火对面的影射，就好像应该习惯这种内心的闯动和时而涌上心头的漂泊感。

星月把灯关了，剩一半面包和可乐做伴，尼古丁还在飘浮着，酒精终于把我灌醉了。有时候事情像蜀道般难攀，尤其在这样的夜晚，可是黎明一过，又好像变得像翻一个身打一个哈欠那样的轻松了。地上霜爬进最右边的窗口，就这么白白亮亮的出现在我眼前，我多想就这么埋在这场七月的大雪里。

 我试图理解大树之上蝉虫的私语，甚至于二十五楼底狗儿间的追逐和枝叶的厮磨。而我又期待片刻的宁静，被割掉耳朵的那种，这样做无非是想看清这个世界，这分秒间纷繁的世界。人生来都会有点抑郁，只是释放的点有所不同，有的向山海走去，而有的则选择写些无聊的连自己都不懂的文字。

后来我不再奢望它能够给人带去启示，它变成一件私人的东西。如果没有特别的关联词语，我更希望它就只是简单的文字的堆积。如果它是坝口，那让它决堤的只能是我，不会冲毁什么，只是一种同世界和解的方式。

02

风从来不是这座沿海城市的奢侈品，大海也从不吝啬对高楼的宠幸，烟花不会，雷电也是。 回到家，便再没见过雪。不是南国，何以吝啬一丝雪意。只有吹的你摇摇晃晃的风，白的天，淡淡的云。云里是藏着些雪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白那么细腻。云飘来飘去，在找一个合适的落雪的位置。

阳光钻过云的缝隙，像仙女下凡来到我的怀里。 冬天总该让人悲切，让吟春赋夏的诗人悲切。冻住了手脚，去哪找春风十里，又去哪找一池荷夏。好在还有雪，故穿庭树一夜留白。开花，一树一树地开。可是没有，一点也没有。只有钻进袖口的风，还有一两首萦在心口唱不完的歌。不下雪，思念都变得瘦。

 多想一觉醒来，千家万户穿上素衣。或者灯火昏黄照着地上的雪，被映成各种花花绿绿的颜色。落在掌心，落在发间，揉进暮色里。雪纷纷扬扬，背后是大大的黄昏。晚霞把雪染上颜色，红雨瓢泼，只身一人站在渡口。或是送人，或是等人。 木头作成的栈桥，雪落在上面。踩上去，吱吱作响。万千风景，一眼看尽。

那雪，一下子落进人心里。再被诗人绣口吐成美好的句子，谱成悦耳的调子。煮一杯雪水沏作的茶，那热气也似乎带着寒意，氤氲着自然的气。再把雪雕成心仪的样子，一抹愁眉，一双泪眼，一卷诗书。雪未曾落过，却在心里落了多年。所以太多情绪，也被雪埋进心底。没了棱角，没了脾气。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雪国。纯净、温柔、是个允许自己清高的境地。

03

也许只有在思想最为贫瘠精神最为饥酸的时候才适合出走，这不失为一种碎解腹中块垒的方式，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的心理安慰的效果。也许人只有在行走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活的，是绝对存在的。而不是简单地游走于世间的一副皮囊，行走才能清楚的感知身上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处关节。没有见过真正意义上的山水，总觉得山应该是黛青色，水是墨绿样儿。是那种很诗意的存在，像人一样。

有时候觉得身上百转千回的被这世间各种污浊、悲伤的事情怀绕，然后想尽办法让自己看起来遗世独立濯而不妖。后来不经意发现其实自己早已置身其中并且因而行乐，所以会不作任何想法计划的出走，想是只有最不刻意的离开，才能对得起有目的的归来。决不会只身上路，应该会握着一枝花，带着不知把它插往何处的美好祈愿出发，给自己孤身出走脑绘出这么一个诗意的托寄。

 一路上，有树、有花、有酒。偶尔会因为为一张图片配不了几句合适的文字而放弃发送，后来终于想通自由这种东西本就难以形容。一个人的行走是最合适不过的，一个人不用担心同行者的疲累，一个人不用期待下一次的相会，一个人不用在意风物是否妩媚。最好是在一个骤雨初歇的午后，有一点秋意但又有夏日的尾巴。

如今在这个地方，云很低，低的很好看。天也是出奇的蓝，走在路上有风，不远处有海。除了太阳大以外，确实是我喜欢且愿意生活的地方。走到海边，也是一种出走。只要感觉脚下细软，便是海。由于风从海里来，所以觉得风也是干净的，是任何言语行为污毁不了的。说不破，吹不散。时候不长，却也已经算是有了一些回忆。后来聊天也能笑着提起，这便算是老地方了。从出走说到老地方，可能人就是这样吧，安之若素，决口不提出走。随遇而安，又心心惦念着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