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中医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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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寺


这篇文章,是去年冬天的旧作,今天再翻出来,其实心情挺复杂的。文中写到的姐姐,已于今年的清明之后辞世,对于我而言,这是巨大的伤痛。但是这痛,只能在心底里慢慢消受,唯一能使伤口愈合的,也许就只有时间吧?



前段时间,我的姐姐身体有恙,为帮姐姐看病,我再次近距离接触到中医,忽然觉得,于此有些话想要说了。

七年前,父亲去逝之前,最后一次住进医院。与此同时,我的两个姐姐在医院伺候父亲的时候,也被查出病症,而我当时因为在经营上太过意气用事,生意亏得厉害,难以收场——我那时面对的压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帮我解围的人,一个是位当律师的兄弟,另一个是位作家朋友。那位作家朋友,当时正在读中里巴人的《求医不如求己》系列,而我也正在看《刘太医谈养生》及《病是自家生》、《是药三分毒》——我们不约而同地都在关注中医。

作家说,她知道有个中医,我们不妨去看个虚实。见到“那货”,是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家里收拾的也很窝囊,一下子让人就没了信心。说话间,那“中医”对我姐姐的病情并不多问,只是在强调心情对健康的重要,似乎“只要少操心,百病不沾身”,还说是“如果能做到油瓶倒了都不去扶”,基本上啥病都不会得了——可我们是已经得病了,光这样说有什么用?于是,起身告辞后也就罢了。

现在多少像点样的病,若是进得医院,十之八九会让你动刀子;尤其女人,不是叫你切乳房,就是叫你切子宫——你舍不得切,他们就吓唬你,追着屁股做你的思想工作——演林黛玉的陈晓旭知道吗? 港星梅艳芳知道吗? 一个不愿切乳房,一个不愿切子宫,都怎么样了?似乎女人到了某个年龄,不把乳房和子宫切掉一样,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通常这种招数很难有人架得住,可我还是觉得,女人到了中年,生儿育女的器官被不由分说地切掉,是件令人痛心的事情。当时,姐姐先是找中医治疗了一阵子,终归还是架不住各种压力,选择了手术,真应了“刘太医”的话:“西医听到中医,往往火冒三丈;而中医遇到西医,不得不退避三舍。”

当然,如今的中医也有其自身的问题。纯粹的依照传统,它的诊疗方式成本十分有限,收费上不去,这就与医院现行的运行机制存在尖锐冲突,无法与其并存,只得转入地下,以游医或各类诊所的形式存在。所以,我们能够遇到的中医,水平参差不齐,有不少江湖郎中混迹其中,也因此败坏了中医的名声。

即便如此,中医有时候还是能给人带来惊喜的。当年我开字画店的时候,光顾的中医李大夫与我投缘,遂成好友。那天我去河沿晨练,猛然感觉脚脖子肿得厉害,连走路都费劲,而计划中我当天还要开车跑长途外出办事——这下可把我急坏了,也有些害怕,因为好像听说过“男怕脚肿,女怕脸肿”的谚语。

给李大夫打电话,他说让我去医院做尿检,然后拿单子去找他喝汤药。单子出来,尿蛋白有一个加号。去找李大夫,他说是尿路感染。我问:“到什么程度了?”他说:“多个加号就是肾炎。不过现在没事,几副药就好了。”我又问:“几天可以消肿?急着开车外出呢。”他很肯定地回答:“五天。”后来确实是不偏不倚,五天消肿——真是神了!

那段时间,我逮着机会就讲这个故事,奉李大夫为“神医”。然后,就有朋友慕名找他看病,其结果是有时候神、有时候不神,好话孬话都有人说——我这才知道,中医看病是有些玄机的,好与不好原因挺复杂,以后再说起来我的言辞就谨慎了。此后,李大夫的生意越来越火,人也越来越忙,加之他的诊所地址搬来搬去,我们之间渐渐就淡了。

有时候,媳妇儿会说我这个人自私,整天无所事事,无非“呵护呵护自己的心灵,再呵护呵护自己的肉体”——而我的态度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自己的心灵和肉体自己不去呵护,还能指望谁?从四十岁起,我就认定自己身边要有一位佛教师父,还要有一位中医朋友。是的,心灵和肉身都要有人负责。

李大夫远了之后,有位兄弟给我推荐了申大夫——这位更有来头,据说是宫廷御医传人,治好过不少大医院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今年开春,申大夫给我把了脉,症状说的很准,去医院体检,说是血压略高,胆固醇极高。然后,中药调理了半年,效果还不错,过去头晕手麻的症状都彻底消失了,只是有时还会腹胀,有道是“病去如抽丝”,慢慢来吧。

姐姐这次的病,起初有些来者不善。来郑的时候,她已经在吃以前她认识的一位中医的药,不轻反重,到医院拍X光片子,也说不出更多的所以然。那几天,我内心压力挺大。

有天中午,跟建鹏兄弟和申大夫一起吃饭,建鹏提议把片子拿出来看看。申大夫接过片子,对着光线一看,说有药物中毒的症状,现在最要紧的是马上排毒。然后,拿起笔开了三天的中药方子,让我用手机拍了发给我外甥,当天下午就去药房抓药,晚上就吃上。同时,也完全停掉了原先吃的药。

晚上,我去看姐姐,她的状况很不好,看着令人揪心。当晚喝了药,第二天我给外甥打电话,他说凌晨时就已好多了。三天的药吃完后,建鹏和我一起接着申大夫,到姐姐家里,给她把脉并询问病情,调整方子,又开了三天的药,还是自己到药房里抓药……夜里,我开车送申大夫回家,他又拿出两包自己配的中药颗粒,也不肯收钱。回来的路上,天已下起大雪,寒冷的冬夜,我的心里却是暖哄哄的。

因为姐姐的病情,近来跟申大夫的交流就多些,也会聊些养生保健的话题。聊过之后,深感误区太多了,以讹传讹的东西也太多了——真是需要正本清源呀!申大夫说的一句话令我印象颇深:“其实最好的保健品,就是家常便饭。”真是朴素而又深刻的道理!

反观人的一生,辛苦奔波,追名逐利,到头来既交不到心灵的朋友,也不懂得如何爱惜自己的身体,再去妄谈人生如何成功,生活如何有品质——不管别人是否相信,反正我是不信。



午睡起来,原本想外出,天却下起雨来,索性呆在家里。想着这个夏天,是否已过去大半?唉,时间是越来越快了,可是天相如此,有什么法子呢?

在雨天的阴湿里,更想念我的姐姐——姐姐是很信任我的,我也曾经坚信:爱,会为姐姐创造奇迹——可是,我终归是让姐姐失望了,也让我的母亲失望……

前几天,母亲给我打电话,让我早晚回去的时候,把她装蕃醬的瓶子带回去。然后,又问我:你媳妇不在家,怎么吃的饭?我说自己熬的豆粥。母亲就接着说:“不像过去了,你可以去姐姐家吃饭。”

啊,我是多聪明的人——虽然这会儿有些东拉西扯,但我知道母亲想我了——想让我回去看她;也想姐姐了,但是姐姐呢?仿佛音容犹在,可却是再难相见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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