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鸟儿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最早听到这种说法是在初中的英语课堂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多年过去，仍旧停留在那时的认识里，虽然偶尔也为听见清晨的鸟叫而觉得美好，可是像今天这样在床帘里隔着纱窗和窗帘，又听到鸟叫和类似蛐蛐的声音，还真是头一回。

橘黄色的路灯还亮着，窗外的叫声实在太热闹了。爬下床，拉开窗帘，搬起一个小凳面向窗前坐着。抬头透过纱窗玻璃和栏杆，能够看到树影背后的天空，一半是暗粉色，一半是暗蓝色。在蓝色这边还有一弯月亮，隐隐错错游走在天空里，时不时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那一小片地方。

声音似乎越来越热闹了，开初是几声若有若无的叫声，现在不知是谁从哪请来几位声音别样的演唱家。对于这一点很是遗憾，虽然有很多机会见到不同的鸟儿，可是叫不出它们的名义。似乎所有的演唱家在我这里，无论多么稀罕，多么常见，它们只有一个名字叫做鸟儿。

这场热闹的表演是从暗粉色的天空一侧方向过来的，在灰蓝色的那一侧偶尔能够传来几声鸡鸣。虽然周围嗡嗡的声音最集中也最接近，但这些声音低沉，远没有那些鸟儿的清凉，远没有那么入迷。除了鸟儿与蚊子的声音，还有露珠的声音，从正对着的树叶上坠落，打到小草和落在地面。

声音没有一刻是停止的，草丛里的蛐蛐为树上的鸟儿伴奏，这棵树上的鸟儿或者那棵树上的鸟儿。静止的树影伴随着空气的凉意，更添了几点清透意味。天空开始泛白，那是混合了其它色彩后的结果。时间一到室内也亮起了灯。

就着刚亮起的灯光和逐渐明朗的天色，起身靠近窗子探头望向水泥板的地面，一个又一个的圆点落处一个个印子，又化开来为地板染上一层深色。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有多了几分趣味，雨滴的缓缓加入让声音厚重起来。伸手关起室内的灯，音乐交给耳朵充分去感受就行了。

身边一下子又暗淡下来，除了耳朵的享受，鼻尖似乎捕捉到一种淡淡的气味。这个时节是有什么花开吗？空气里若隐若现的甜味为这场表演增加了一分舒适惬意。伴随着空中树叶形状的显露，这场声音的盛会开始慢慢舒缓下来。

今天，我仍旧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是否有虫吃，只是免费听了一场鸟儿与蛐蛐主办的声音宴会。也是今天才知道早起的鸟儿原来这么热闹，它们是真真有本事的，能够在一大早就邀请到各路高手举行一场盛会。

之前有听身边的伙伴抱怨说，很是心烦每天被鸟叫吵醒，那时候很奇怪为什么靠近窗口的我不曾有过那样的经历。现在，我听到了，也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过于笨拙了，错过了一场又一场独属清晨的声音宴会。当然在朗朗白日里，也能见到鸟儿在枝头跳跃，在草丛中散步，不过那是早起的鸟儿们的另一场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