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师情,未了情

        又逢一年毕业季,又到怀念母校时。

        一九八三年九月,来自攸县、醴陵、茶陵、酃县四县的168名初中应届毕业生中的佼佼者带着跳出“农门”的喜悦,揣着多彩的梦想齐聚攸县师范,开启了为期三年的中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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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今昔

        在当时,我们是特殊的一群:学长们是高中起点两年制学生,同时入学的则是基本上已婚或已为人父母的民师班学生。

        从初中到师范,第一次见到假山,第一次踩到水磨石地板,第一次有了单人床,第一次有了操着不同方言的同学,第一次吃到不是米饭的早餐,第一次品尝到“三丝”的美味。

        从初中到师范,画风变了。早自习基本上是以“大师傅,我买三两米饭,一份炒肉片,一份大白菜”为内容的推普课。学校没开英语课,文选、语基、说话课代替了初中的语文,音乐、体育、美术的分量远远超过了文化课。这里没有了升学的压力,却有“三笔字”、普通话等让人不敢掉以轻心的能力考评。下午上课前二十分钟,单日成了真正的读报课,双日成了写字课。周三下午各兴趣小组活动课。无线电、二胡、篮球、声乐、风琴、书法、美术、文学社等兴趣小组全部开放,整个校园生机勃勃、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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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趣小组

        中师三年,我们不担心文化课的学习,却担心音体美的成绩。

        感谢夏振莲老师, 把我们一个个音盲变成了一个个音乐小内行。中师第一节音乐课是摸底考试,我们不认识简谱、五线谱,只有简谱、五线谱认识我们。考试结果惨不忍睹:全班四十二人,几乎是零分。夏老师自编简易教材,选择我们熟悉的旋律作素材,教我们“多来米发索拉西”,教我们音高时值休止符……让我们打着击拍跟着哼,一遍两遍十几遍,我们终于有了些感觉。一个学期下来,我们不但掌握了一些基本的乐理知识,还能视唱一些简单乐段。期末检测时,我不幸抽到一条基本上是三十二分音符的超难乐段。庆幸的是:三分钟准备后,我居然很流畅地唱出来了。

        有了第一个学期的基础,后面的视唱、五线谱、风琴我都学得轻轻松松,期期拿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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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交接合影

        中师诸多学科中,我最担心的体育。陈英军老师一脸严肃配上黑胡子黑皮肤,想想都让人后怕。队列队形、长拳等内容我还凑合,跳箱、跳山羊、背跃式跳高等项目,对协调能力超差的我来讲,简直就是噩梦。为了考试不挂,只好临考前早早赶去摆满器械的大礼堂排队练习。谢天谢地,由于自己舍得下功夫,中师三年我的体育竟然没挂过。虽然害怕体育考试,但我还是乐意上体育课,因为看陈老师各个项目的示范,确实是一种享受。

        我是美术兴趣小组中的一员。每周三下午,我们跟陈关平老师学习素描、学工笔画、学写意画。在当时,全校数美术兴趣小组办得最好。周三下午、每餐饭后、晚自习、双休日,大家都在画室拼命练功。互相学习,共同提高蔚然成风。我之所以能在毕业美术作品展览时拿到一等奖,全归功于陈老师、贺老师和我的画友们。

        中师三年,我们领略了无数老师的风采。三十多年过去了,吴金辉老师粗犷的板书,文如海老师的塑料普通话,李春娥老师严谨的态度,刘金文老师的绅士风度,潘检民老师化学课里的摩尔,李春祺老师漂亮的书法,还有黄淘安老师标准的普通话,王爱国老师精彩的朗读,彭四龙老师通俗易懂的语基课,文运生老师风趣诙谐的逻辑课,苏碧君老师的才女风范,杨世和老师的一专多能,沈端发老师的茶陵腔,陈若斗老师的大水杯,卜茂荣老师的亲切,夏振莲科长的慈爱,陈素芬老师、钟武元老师爱生如子的人格魅力,田明良老师朋友式的关爱,至今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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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留影

        七十九班很特别,既不像七十八班那么活跃有余,也不像八十一班那样争强好胜。但与八十班一样,七十九班也卧着虎、藏着龙:我们既有阳入伍、黎青山、谭雄鹰等篮球健将,也有屈良君、杨鹏飞、颜永健等笛子高手;既有肖邦武、刘晓玲、张子平等二胡爱好者,也有范文、颜洁等美女推普员;既有金志华、吴健康等书法新秀,也有……四十二个人,人人都会吹口琴,个个都有好手艺。还记得黎青山的吉他,陈黎明的小提琴;李正的诗歌,刘智慧的收音机;刘郁林的素描,王维斌的腹肌。

        中师三年,留下无数记忆。有争先恐后排队吃饭挤倒食堂铁门的尴尬,也有运动场上你追我赶永不服输的情形。有农场劳动时的开心,也有附小见习时的窘境。有教育实习时的诚惶诚恐,也有来自各实习学校的如潮好评。有毕业晚会上的依依不舍,更有分别时道不完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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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街实习组留影

        三十多年过去了。“湖南攸县师范”那毛体字校牌还在,那两只青石狮子,那座假山,那栋四层教学楼,那栋女生宿舍楼,却成了别人学校的风景。

        三十多年过去了,“中师生”这一名称已渐渐被国人淡忘。每每读到《中师生,一群错过了北大清华的“学霸”》《初中生上中师:是教育之大幸,个人之不幸》《中师生,中国腾飞的垫脚石》这些文章时,我不免生出许多感慨。

        感慨之后,我仍要感恩攸县师范:我毕业后第四年,遇到了师范毕业的妻子;我毕业后第二十六年,女儿从原攸师这块热土上走向了外面更大的世界。

        十几年前,攸县师范学校就成了别人的学校,可“学高为师,德高为范”的师范精神却早已深深烙在攸师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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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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