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心说
7月果断弃校招后,我迫于房租的压力,在极短的时间内也可以说是休息了两天之后就换了新工作,现在已经是试用期将过的8月底了。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更文,不是没话想说,是想说的太多很可能就成了胡言乱语。于是我一直克制着,等自己清醒许多,冷静许多,平和许多再说点什么。在早晚高峰公交拥挤的时刻,我置身其中,很想说说芸芸众生的平凡,但一低头看到自己连车上一点立足之地也快丢失的时候,就打消了念头,因为平凡的不是人,是某段时间;在月初月底钱包空空的时候,我深感其累,很想说说二十出头的人生迷茫,但一转身望见一个吃煎饼果子都没有加鸡蛋的年轻男生,就掐掉了这个念头,因为一穷二白的不是青春,是某个阶段。
捱过了那些想说没有说的时刻,我才觉得自己现在说的这些是严肃的,值得记录的。我宁愿我的只言片语是不起眼的偶尔蜿蜒的清泉,也不愿是那一瞬间就冷却成灰的喷薄而出的火焰,我眼中的成熟有一部分就是克制。
克制一直是我的某部分性格特征。在人际交往中习惯克制情感,免得离别的时候太狼狈;在工作中习惯克制亲近,免得有了分歧的时候无法收场;在人来人往中习惯克制笑容,免得让外人看出并利用我的善良。
7月之前的那份工作,搞砸的一部分原因大概也在于我没有做到工作中的克制,没有克制住想要尽快完成工作的虚荣心,没有克制住想多多工作收到赞赏的上进心,于是被也不怎么高明的上司压榨了好几个月的自信心。
7月之后的这份工作,我终于渐渐从学生的角色脱离出来,决定把自信心握在自己手里,于是就算早早做完某项工作,也学会了只要在计划期限之前在手里放置几天再交给下一环节,我把这个叫做“自我保留”或者“自我保护”。这是我学到的工作中的克制。
这份克制让我拾起了我的能力,也让我空出了时间规划我十年之后、几十年之后的人生。
这份工作是一份神奇的工作,内容不太难,大概就是写写英语文书,查查美国院校,但却是让我一天比一天有野心的工作。年轻的他们来这里找梦想,我造个梦想、帮他们实现梦想,我是一个造梦者。
但是,造梦者也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很难看清,很难摸到,很难预料,却难以舍弃。
造梦者经常想,如果我有这些寻梦者的条件,我的梦想一定比他们大得多的多,也一定比他们厉害的多吧。
也会想,如果我不那么一穷二白,我想放肆地读好多好多书,放肆地做好多好多事,大概就不需要那么懂事乖巧,如果...
所有的“如果”都不过是一个让人愈发心慌的幻想,因为没有“如果”,只会有“结果”。
想到自己的过往和未能放肆实现的心愿,我的心情有些灰暗。在这一瞬间,我想起昨天东七门送我的那句“毒鸡汤”——亲爱的,我祝你不幸且痛苦。
一瞬间记忆拽我游历从前,那些眼泪淹了枕头的夜晚,那些哭不出来只是很难过的白天,也有那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坚强成了这副模样的疑惑,还有那些害怕坠落必须每天向上生长的决心,这或许一定程度称得上“不幸且痛苦”。
好在,不幸是过去的事情,痛苦也是过去的事情,毕竟姜思达大神说过,“只有我见过血淋淋的生,我才能更好地面对血淋淋的死”,于是我见过黑暗,珍惜光明,虽然我依然怕黑,但是我始终相信有光。
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那是我克制的最高级别。我不想做刺痛别人的刺猬,只希望做保护自己免于刀枪的钢化球,荆棘不伤身,寒风不吹透。
有趣的是,最高级别的克制却不代表最高级别的坚强,大概代表高级别的自我保护和高级别的容易受伤。
前一段时间,一个很亲近的人说了一些客观事实,我哭了一夜,因为戳心地疼。疼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她说的那些事实竟然都是真实存在的一桩桩一件件我的短处。疼因为无法面对,暂时无法解决骄傲和真实的落差。
在生人面前的钢化球成了亲人面前的气球,鼓吹起来的骄傲还是偶尔会被几句话戳破,我此时的克制只能做到捡起骄傲的碎片,再拼起来,不还手,往前走。
造梦者的梦太简单了,不过找到一条朝向光的道路,让自己看起来光芒万丈,而你只字不提我来自深不见底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