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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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里的女人

  

  我是素颜

  

  打开门,好像被关闭了数十年的地下室的窒闷的气息扑面而来,正对面的茶几上是数不尽的烟头烟灰,凌乱的沾满了飞尘唾沫食渣的纸巾胡乱的摆满了桌面,横七竖八的纯净水瓶子东一个西一个散落在茶几和地面上,还有减低血压的药盒药片,空空如也的香烟盒子,袋装的小包牛肉,插着吸管的几个没喝干净的纯牛奶包装盒,现场就像一个小型的垃圾堆积点。后面的沙发上也是凌乱一片,沙发巾一半耷拉在地上,一半掩藏在一条薄被子下面,被子的一角也拖在地上,穿着鞋子在地上走一遭,鞋印子清晰可见,地面上蒙着一层结实的粉尘,好像经久没有人居住的模样,而实际上,男人是经常回来居住的,这里是他单身汉的家。

  

  鱼缸里没有鱼的影子,倒是有可以买不少鱼儿的毛爷爷,凌乱的十块二十块五块一块的小钞票更是不计其数。女人先到卧室很细心地检查了一下床上,被子没有叠,枕套上汗渍还那么深,床头柜上还有地上是凌乱的一堆矿泉水瓶子,还有粘着痰迹的纸巾,没有陌生女人的长头发之类的物证,其实是不用追究的,但凡是个女人,是带不进这样的家门的,即便是偷个情,不讲究情调,起码的卫生条件也要过标的,除非男人带回家的是愣瓜女,呵呵!女人想到这里不自觉的笑出了声,男人还不至于那么不堪,随便带个女人就上床,就像某篇文章里写的:灯一拉,是个女的。

  

  男人是个大肚子的老板,带着镶嵌着宝石的硕大的白金戒指,开着二十几万的车,衣服是那种看着就是品牌的舒服的料子,怎么看也像个有钱人。当然网上聊天的女人是看不到男人的这身装扮的,不过还是有女人会被这样的男人吸引,男人会说,想到哪里玩,哥哥带你去,想买什么,哥哥给你买。几个表情过来,自然就有女人动了心。男人会带外面的女人去大宾馆开房。

  

  女人有时候会翻看男人的钱包,一个房间一夜五百块,据男人说是出差办公事的,经常是那个城市那家宾馆的房票,女人实际上找不到什么太好的证据,半夜她会趁着男人熟睡发出长长的呼噜声的时候,不声不响的起来,把男人的手机从插座上拔下来,然后不厌其烦的试着用不同的密码开锁,123456,不对,654321不对,147258不对,258147不对,起初可以试三次,十秒后重新输入,然后还不对,十分钟后才可以再输入,女人输了几次烦了,又偷偷地把手机放到男人身边,不忘再把插座插上去。女人睡不着,把与男人相近的女人的身影在脑海里过了一回电影,不知道到底那个才会是男人的相好的呢,谁都像,谁又真的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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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想着女人还是困了,继续进入梦乡,睡着了,还不踏实,一个妖艳的女子冲着自家的男人招手,哥,来呀,来呀。男人居然丢下自己,乐呵呵的跟着妖艳的女人去了。女人想喊一嗓子,你回来,张张嘴,却发不出声,女人想拽着男人不许他走,胳臂却不够长,够不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被妖艳的女人挽着胳臂离开。梦里女人哭出了声,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呢?女人突然醒了,心里痛痛的,睁开眼睛,男人还在熟睡,发出长长的哈气的声音。女人再也睡不着了,她把梦里的电影隔成无数个小片段,无比清晰的回忆了一遍,老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的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她一定是存在的一个真实的人,到底是谁呢?那眉毛那嘴脸那狐媚的样子,有一点熟悉,是谁呢?

  

  居然是她?金东饭店的老板娘。女人开始在脑海里收罗老板娘的信息,她离婚了,没有老公,这个是小城人尽皆知的事情,听说过的人都知道老板娘是个风流寡妇,石榴裙下不知道折煞了多少男人,难怪她家生意比隔壁几家都要好,吃饭的男人连人带饭通吃。女人和几个友人去过金东饭店,老板娘倒是不讲究,男人一样豪爽的笑,进来和在座的男人咣当碰过酒,还不荤不素的接住了男人们抛出的笑话,而后还毫不客气的回了男人,带着美女来还要使坏,小心挨美女们的拳头。女人记得当时心里就回了话:你混说你的,与我们什么相干,真是,谁要和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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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绞尽脑汁开始回忆男人是不是经常去金东饭店吃饭。最近他晚上醉酒回来的次数频发,而且每次都是夜半才回来,等到自己睡着了悄没声的就回来了,其实每次回来女人都会被惊醒,可以听到他到脱掉衣服扔到外面沙发上,还可以听到他如厕冲水,还有漱口刷牙,她都听的一清二楚。男人是带着酒醉上床的,尽管他刻意怕惊醒她,脚步放的轻轻的,她的睡意其实早就没了,男人身形粗笨,再加上醉酒,往床上躺下的时候就像石块噗通一声入了水,压得床铺要散架似的发出沉闷的声响。

  

  男人头挨着枕头立刻发出震耳欲聋的打鼾声,女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翻身起来在男人胳膊上狠狠的咬上一块肉,这前半夜又得数羊了。男人平躺着,胳臂抬起来甩了过来,搭在了女人的胸上,女人被甩疼了,使劲推开,一会子男人又搭了过来,女人无奈,转了身,背对着男人,把身体使劲往床边挪。也不知道何时,睡着的女人又被冻醒了,自己的被子被男人扯走了,男人的被子蹬在了地上。女人俯身把地上的被子拽上床,想把自己的被子扯过来,结果一角被男人压着,用了劲也扯不动一丝一毫,女人终于放弃了动作,把男人的被子盖在了身上,又嫌弃被子里脚汗的味道太浓,把两只胳臂伸出被子外面,脖子以上全部暴露在空气中。睡着的男人睡觉不老实,粗壮的大腿又斜劈了过来,压在了被子上,被挤到床沿的女人爬起来转移到男人原来睡觉的地方,浅浅入睡,天很快就亮了。

  

  人饿了是要吃饭的。女人也会饿,可是女人的男人似乎永远是饱着的。女人想知道男人是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吃了饱饭的。是金东饭店的老板娘吗?女人说今天我不想做饭,到金东饭店吃排骨去吧。男人说怎么还得到金东了,前面红海餐厅的排骨就很好吃。

  

  女人冷笑;“我就知道,你不敢去。”

  

  男人愣了一下:“发什么神经了,有鬼呢?我不敢去。”

  

  谁心里有鬼谁清楚。

  

  男人也火了:“话里话外的,你想说什么明说,别在这装神弄鬼的。”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还不知道谁在这装大尾巴狼呢。

  

  女人和男人的战火升级,男人摔了一个几百元买的磁化杯,女人火气盛了,质问男人你摔谁,一边说着一边把男人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使劲摔在地上:“让你和再和狐狸精联系“。男人说我看你是不想过了,女人说我就知道你话在这儿等着了,是你不想过了,是吧,你找上更好的了是吧,你看我年老色衰了是吧,你的良心喂狗吃了,好,我走,我给你腾出位置来。”

  

  女人提了包,换鞋,要往外走。她有点故意的放慢了换鞋的节奏,男人却不上这个当,火上浇油:“走了就别回来。”

  

  女人心里像灌了一杯冰水,透心凉,泪水唰唰的流了出来,她没有抬头,怕男人看见泪水,嘴里很刚硬的说:“再不回来我就不是我妈养的。”

  

  女人把家安在了公司的单身宿舍里,就像小时候在家里的闺房一样,墙壁上挂满了儿童画,窗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夜里一个人安静的可以听到星星的呼吸,女人特别想写点文字排遣寂寞,女人写了一篇文章《女人花》。

  

  女人花

  

  窗内的油灯暗了,又亮了,亮了,又暗了,女人睡不着了,哗啦啦把一碗豆子撒到了地上,蹲下来捡一颗放进碗里,再蹲下来捡一颗放进碗里。

  

  婆婆也睡不着,披着衣服依在墙角,抽着长长的烟杆,她想起了当年丈夫走口外时候的自己,也和现在的媳妇一样,哗啦啦把豆子倒在地上,捡起来再倒,倒了再捡。

  

  大小子走口外三年才回家一趟,二小子又早夭,现在家里的男人只剩一个十七岁的三小子,还没娶妻。

  

  婆婆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三小子的门。

  

  当夜,三小子推开了大嫂的门。

  

  窗内的煤油灯亮了一下,熄了,再没有亮起。

  

  媳妇的肚子大了,对外说得了传染病一个人住在后院,生了个大胖小子,婆婆忍着泪把孩子塞进一个坛子里埋到后院枣树下:别怪奶奶,你来的不是时候。

  

  大小子回来休三个月的探亲假,媳妇的肚子大了。

  

  婆婆说老大呀,该给你三弟说亲了,你看娶张家的合适还是刘家的好?

  

  儿子孝顺:娘,这个家娘作主,一切娘说了算。

  

  女人想把文章里的奶奶塑造成一个敢与封建礼教抗争的一个女人形象,写出来给同事们看,男同事们说,你做梦吧,传统的女人形象都让你给毁了。年级大一点的女人说,呦呦,亏你能够想的出来。两个90后的新同事,看了说,姐你写的真好,可以当作家了。

  

  趁着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女人回家拿衣服,家里就像打了败仗的战场,女人收拾了衣服就出来了,没动手打扫一下。男人身边不缺狐狸精,留着让她们打扫去。

  

  男人发短信说:老婆,回家吧,别怄气了。

  

  女人气呼呼的回:回去我就不是我妈养的了。

  

  男人说:是我不好,回来吧。

  

  女人说:找你的狐狸精去。

  

  男人没再再回话。

  

  趁着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女人回家拿衣服,家里变成了垃圾场,到处狼藉一片,两盆原本葱葱郁郁的吊兰也恹恹的几乎没了生命的迹象,女人突然心疼了,我的花。女人给花浇了透透的水,把黄叶子一片一片拔掉。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还有点绿意的叶片上,女人用手指一片一片沾着水洗净。把花盆的边沿也用毛巾细细擦了一遍,叶子仿佛一下有了生机,又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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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把鱼缸里红票票一张一张整理好,足足有几千,这个败家子,女人心里狠狠的骂,又把小票票也大小归置好,在鱼缸里留下几张站岗,其余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垃圾足足清扫了有两大包黑色的塑料袋,药盒子和烟盒子几乎一样多,女人把几个肾宝的空盒子撕成了碎片扔到垃圾袋里。

  

  男人依然晚归,女人听到醉酒的男人回来脱衣服如厕洗簌的声音还是那么刺耳。男人的身子重重的睡在了床上,胳膊腿儿不老实的搭了过来,女人听到男人在不停地嘟嘟囔囔:奴,奴,奴。

  

  女人想起了最近才看过的一篇小说中的一句话:男人永远是恋母的,永远是儿子,所以抚摸他的那只手不是自己妻子的,迟早是别的女人的。

  

  女人把手搭在了男人的身上:睡吧。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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