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上的山羊

孙悟祖

友人老S送我一幅画，题名为《峭壁上的山羊》。

画，是油画。很抽象，让我想起梵高、毕加索以及加利，既有象征主义，又有印象主义，还有后现代主义，各种元素杂糅在一起，虽然画得质朴，却使我浮想联翩。画的寓意，弥足珍贵。

画上半部分是，一只吃草的山羊。远处的山峰。云层。模糊的太阳。

下半部分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的悬崖峭壁。

羊很悠闲，正在啃黑色的石头和岩石夹缝里长出的小草，也看不清道路，没有山顶，更没有路的尽头。

只是，一只羊，目光很坚毅，也很犀利，从那些小草折射的温度就可以看出，羊的韧性，羊的坚强。

羊的角很锐利，有点张牙舞爪，像随身携带的匕首，泛着光芒。羊的脖子下面有一只小铃铛，像在摇曳，荡出山歌妙曲，敲出了阵阵山风。

羊的头顶有一块巨大的岩石，镶嵌在山腰，好像摇摇欲坠，又好像在为山羊避风挡雨，像要时刻飞翔。

那风，呼啸地，穿山跨河而去，留下一片祥云。

那云，孤独地，等待另一片祥云，踽踽而行。

云层的上面有一束光芒，因云层散射开来。其中一束强光耀照着峭壁的山羊。

只是，那太阳，分不清是朝阳还是夕阳，挂在天际；

只是，那太阳，朗照在山羊的脊背，也朗照在山腰的峭壁。

那些嶙峋怪石，似妖如怪，面目狰狞，群魔挥舞；似乎张着饕餮血口，吞云吐雾。

画的下半部分，是悬崖峭壁，峭壁下是黑色的练带，奔涌倾泻而下，如岚似雾。

欣赏完油画后，夜不能寐。

思忖那太阳，究竟是朝阳还是夕阳：朝阳，就有歇脚归途；夕阳，就要砥砺前行，勇往直前。不管山路多么崎岖，终有尽头。

恍惚间，一觉醒来，已是清晨。侧看阳光已在窗棂，窥视案边的书籍。只见，《心经》上阳光普照，流光溢彩。跃床而起，无意间撞碎了光阴，那光，如金如银，一地光芒。

是啊，朝阳乎？夕阳乎？存乎一心！

心静了，黑夜也是白天；心清了，夕阳也是晨曦！

作于二0一八年二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