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人性逐杀——评韩国影片《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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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赤裸裸的人性展示:有人为财死,有人为色亡,有人为良知丧命,有人为爱情拼命...

首先说明一点的是,这是部少儿不宜的影片。因为韩国的电影分级制度,它是一部18岁以上才能观看的影片。

其次要说明的是,这是一部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以下是事件回放:

2001年10月8日,韩国海警在韩国丽水市所里岛南10海里处,查获韩国籍渔船“泰仓7号”涉嫌运送60名中国籍公民偷渡韩国的特大案件。经查实,60人中,有25名福建籍偷渡人员因船舱密封缺氧而窒息死亡,其尸体被韩国船只抛尸大海。

好了,在我们了解相关背景之后,我们再来看看这部电影是如何诠释这个悲剧性事件的吧。

故事从一个经济拮据的打渔船长说起,因为贷款买了一条旧船,加上收成不好,以至于偶尔休渔期回到家,又发现老婆在偷情。为什么用“又”呢?因为从两人的对话和他老婆满不在乎(满不在乎的理由是男人没钱养家)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影片此处对偷情的现场镜头描述不多,比较写实,但绝不是强加的赚取眼球的那种,它是为了后面剧情里船长的一系列行为在做注脚。

于是为了改变这种现状,船长不得不铤而走险,找到了以前的朋友,做起了海上走私的生意。只是这次不同,这次是偷渡中国人。不过为了影片的需要(不需要说中国话,台词直接用韩语),偷渡的中国人全换成了朝鲜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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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船员一共有六名,他们分别是:

1.性格比较冷酷却为了钱走到困境的姜船长;

2.为人淳厚、经常照顾小辈的机务长虎叔;

3.忠实执行命令、跟随船长的水手长浩永;

4.贪小便宜且非常好色的滚轴手庆久;

5.没有女人缘、内心却一直蠢蠢欲动的轮机长昌旭;

6.性格淳朴、刚做船员不久的大男孩东植。

怎么样?这六个性格迥异的人在一起是不是已经预示了什么?不错,但还缺少一个催化剂。接着往下看。

这次偷渡到船上的有几十个中国人,不过女性只有两名,一个年纪大的,一个年纪轻的。当这两个女性一出现时,她们就已经吸引了三个年轻男人:庆久、昌旭和东植的目光。

好色的庆久跟希望有所庇护的中年女子一拍即合,勾搭在一起。这让看到此幕的昌旭暗生恨意,却又无可奈何。而东植则是对年轻女子红梅一见钟情,以至于为了不慎落海的她跳海相救。

因为有海上缉私警察的巡逻,所以为了躲避稽查,所有偷渡客都必须要藏在密不透气的船舱里。看过偷渡题材的人对这种船舱应该不会陌生,几十人甚至上百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没有光线、空气缺乏又气味极度难闻的空间里,这该是怎样一种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折磨。

影片中这种躲藏安排了两次。第一次从船舱出来时,所有的人都不想再一次待回里面,于是有人把不满散发出来,但遭到了船长冷酷无情的打击,这为后面的剧情埋下了伏笔。于是在第二次需要躲进船舱时,所有的人都老老实实听从安排,除了一个偷渡客,那就是被东植偷偷藏进发动机机舱的红梅。

当海警稽查官员上船例行检查时,为了掩饰偷渡行为,所有的船员都非常紧张。姜船长在官员听到船舱有两次响动时,赶紧将他打发走了。只是当船员们再次打开舱门时,悲剧发生了。原来这条旧船的瓦斯泄露了,一船的偷渡客都死在了船舱。当时听到的敲击声应该是他们死前最后的挣扎...

剧情讲到这里要开始进行重要的过渡了。

因为不想被牵连,姜船长下了命令,让所有船员毁尸灭迹。这时候,海上起雾了,浓浓的迷雾掩盖下,一船的船员在拿着刀子和斧子进行肢解和抛尸,再加上此时刻意低沉的的配乐和阴暗的镜头,展现了一幅多么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但正如犯罪戏剧的规律那样,通常为了掩饰一个错误,接下来要犯更多的错误。于是此处便成了本片的分水岭,因为从这里开始,每个人人性恶的一面已经显现,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导火索就能彻底让他们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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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红梅这个角色在片中的作用,没错,她就是导火索,因为剧情需要,她必须要被其他人发现!在所有的戏剧冲突酝酿爆发之前,她要满足导演意图的就是她先发现了船员们肢解尸体的秘密,然后再目睹虎叔在和船长的冲突中被杀死这一事实。

接着为了色欲想强奸红梅的庆久、昌旭,为了自己要杀红梅灭口的船长,只知道执行命令、甘做船长帮凶的浩永和一心求生存要自保的红梅以及喜欢红梅拼命保护她的东植,在这条旧船上开始了赤裸裸、血淋淋的人性逐杀。

当最后船沉了的时刻,船长那不甘的眼神和红梅、东植跳海逃脱的瞬间,让我想起了《泰坦尼克号》,同样是沉船,只是那是反映人性的优雅和光辉,这里则只有残暴和丑陋。

影片到此并没有马上结束,海滩上逃生成功的东植依稀听到红梅在耳边说:“东植,谢谢你”,醒来时,只发现了红梅一行离去的脚印...或许,本片中最无辜的角色也都有人性自私的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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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到红梅和东植于发动机机舱中最后一场激情戏时,我不太明白这场戏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因为在那样压抑和恐惧的环境下,这实属有些违背常理。合理性我没有找到,必要性在看到导演最后设定的开放式结局中,我明白了。六年后,东植在一个餐厅吃饭时发现一个声音和背影都像红梅的女人,而且还带着两个小孩,大点的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眉目像极了东植。最后的镜头定格在东植痴痴的目光里...

说实话,这部片子的前半段实在平平无奇,更多的都是在交待剧情(可能这是它在韩国票房不佳的原因之一)。镜头语言也是中规中矩。直到一船偷渡客惨死,整个故事进入了另一个境界--开始峰回路转,高潮迭起。

看完整部影片,我感觉很棒的不仅仅是导演,还有编剧!因为在后半段近一个小时的时长里,所有的叙事线索和逻辑都安排的很合理,没有牵强附会,也没有明显的漏洞,而且戏剧冲突的节奏掌控的很好。这可不是仅仅靠导演就能完成的这么出色!果然在百度出来之后,印证了我的判断,原来此片的导演是韩国片《杀人回忆》的编剧,而编剧则是他和奉俊昊(也就是《杀人回忆》和《汉江怪物》的导演)两人合作而成。看样子,他们两个倒是一对黄金搭档。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科恩兄弟的《血迷宫》,这部片子无论影像还是情节,都有很独到的一面,是科恩兄弟自编自导的处女作,因为此片从此在影坛声名鹊起。2009年,张艺谋买了《血迷宫》的版权,然后拍成了后来我们看到的低俗搞笑的《三枪拍案惊奇》。唉,你看看那么好的情节,大导却演绎得如此不堪,所以说现在中国电影被韩国甩出几条街完全不是偶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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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说此片的主演吧,男主演朴有天(片中“东植”的饰演者)之前是演偶像剧的,这是他第一部大荧幕之作,并且凭借此片横扫了韩国影坛多个电影最佳新人男演员奖。朋友们可以在片中留意一下他的演技。就此片而言,我觉得他演的不错,但是不如女主演给我的印象深刻。女主演韩艺璃(片中“红梅”的饰演者),之前参演过多部独立制作的电影,有着一张并不太漂亮却很有味道的脸蛋。她在此片中的哭戏非常有感染力,整体演技也是可圈可点。另外片中的一大男主演金允石(片中“姜船长”的饰演者),我想很多人熟悉他的《追击者》吧,在此片中,他的最后一个镜头,看着自己心爱的船沉掉,而自己又无力回天,那种绝望的表情却又不甘的眼神演绎得让人心痛。

好了,最后谈一下此片的获奖情况和荣誉吧。该片成为代表韩国角逐第87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的作品,并受邀参加了被称作“奥斯卡前哨战”的第39届多伦多国际电影节主展映单元,还获得了夏威夷电影节最高奖——金兰花奖最佳剧情片奖。是韩国唯一一部入围第72届金球奖初选名单,获得角逐最佳外语片奖资格的电影。怎么样?如果你也觉得不容错过,那就赶紧去一睹为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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