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生在网上诉苦,说因为自己用了卫生棉条,被男友闹分手。
男友在知道了那是“要塞进去的”之后,非常生气,说“用棉条的女孩都不是好女孩”,让她别再用。
两人多次争论无果,男生要求分手。
网友加入了他们的二人对战,评论区“一边倒”地劝女孩赶紧分。
是卫生棉条真的可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女生有处理自己身体的权利
“用棉条的女孩都不是好女孩”,潜台词就是“用棉条会把处女膜戳破”。
每个人都是自己身体的主人,而做“主人”的第一步,就是要打开自己的身体去认知探索。
首先,处女膜是“戳不破”的,而且孔径往往大于卫生棉条的直径。所以卫生棉条不会对处女膜造成伤害。
处女膜本来就有孔,并不是一层“密不透风”的薄黏膜。
它的存在,是为了防止有害微生物和活动能力弱的精子进入。随着女性慢慢发育,成年处女膜变得差异巨大,甚至有的个体先天没有处女膜,也有的处女膜呈筛状、双孔状等。
更重要的是,就算发生亲密关系,也不一定会让处女膜有损伤。直到女性生育的时候,才会导致处女膜的完全撕裂。
在中国“不受待见”的卫生棉条,在国外早就广受欢迎。
《经济学人》杂志曾报道,据美国棉花公司调查数据,在美国卫生棉条的使用率达70%。《环球时报》也曾公布数据,高达70%的欧洲人选择使用卫生棉条。
这个比例在中国只有2%。
但未使用过卫生棉条的女性里有四分之一的人,认为在有人教学的情况下很愿意尝试。
在国外畅销的卫生棉条在中国市场“遇冷”,不过是因为它的使用方式与中国女性传统思维模式不同,以及对“是否卫生”问题的担心。
正规品牌生产的卫生棉条都是以塑料薄膜消毒密封包装好的,会在第一步防止细菌感染。在经血流出体外之前棉条就能“拦截”下来,还确保了外阴部肌肤的透气,只要不在体内超过卫生棉条最长使用时长8个小时,就可保证阴部的卫生和清爽。
不过如果长时间不更换,卫生棉条可能会造成TSS——中毒性休克综合征,这是一种以休克和多脏器功能衰竭为特征的急性疾病。
美国加州超模Lauren Wasser就曾因卫生棉条导致细菌感染而患TSS,最后以右腿截肢为代价才活了下来。TSS虽然发病率极低,但如果长时间使用吸附力过高的卫生棉条就会增大患病几率。
除了卫生棉条外,女生在生理期还有其他的“非常规”选择,比如月经杯。
这也是一种置入式使用的经期用品。在手和杯子都是干净的情况下,把“小杯子”折叠后放进去,它会自动在内部打开,4-5个小时后即可取出清洗。一个杯子可以反复使用5至10年。
有使用过月经杯的女生说:“这是探索自己身体的一个方法。不仅是你的身体可以少那么多负担,而且也会打破那些歪门邪说。
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这个真的是解放女性的一个利器。”
在《阴道独白》里有这么一句话:“我揭露奴隶般禁锢着人心灵的成见,我宣告女人有不可剥夺的自由去享受。”
无论是用卫生巾,还是卫生棉条,都只是面对女性生理现象,各异的正常选择。
真正重要的是,能够打破那些对女性约束的“精神枷锁”,遵从自己的自由意志去享受探索身体带给我们的愉悦感。
往往在现实生活中,枷锁不仅是来源于自身,更多的却来源于身边最亲密的那个人。
可怕的控制欲
就算不了解卫生棉条的相关知识,开头的故事里,隔着屏幕也都让人感受到典型“直男癌”男友内心强烈的“控制欲”。
在这段关系里,他把女友看成了私有物,就像一件战利品。对于女生处理身体的自由,男朋友都认为自己应该有“话语权”。
可是现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一根小小的棉条“占用”了女朋友的身体,就挑战到了他的“权威”。
卫生棉条只是一个小的方面,它背后体现出的控制欲,才是可怕的根本。
对另一半实施以爱为名的操控,就是一种“隐形”暴力。
模糊了亲密关系里的“界限感”,使 “自我”与“他我”之间的分寸感丧失,慢慢发展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病态共生关系,往往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惨剧。
在影片《魅影缝匠》中,男主人公雷诺兹·伍德科克,即便已是当时英国时尚界赫赫有名的标杆,但仍时时感到不安,“就像什么都把握不住”。
可越是感觉把握不住,他就越要面面俱到。这不仅投射在了他对成衣细节超乎寻常的严苛上,还蔓延到了他充满“规则”的爱情里。
而女主人公阿尔玛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常常使他有“失控”的恐慌。他开始变得焦虑,“不能工作,不能集中注意力,没有信心”,讨厌“有人离开他”,讨厌不受控制的一切。
他看似无坚不摧的外表之下,其实是一颗极其脆弱的心。就像阿尔玛对雷诺兹亲口说的那样,“你不用假装那么坚强,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坚强”。
斯坦福教授Deane H. Shapiro说:“失去控制的感觉对于人类来说是最大的恐惧之一。”这种恐惧来源于人对超乎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的焦虑和担忧。
对于“掌控欲”强的人,只有当对方无条件服从和迎合他的时候,他内心的惶恐才能被安抚。
所以即便是对女朋友的身体,也要面面俱到地把控。
而一味地顺从,往往换不来自由。
拒绝双重绑架
亦舒曾写道:“我为什么要你原谅我?你的思想混乱得很——女朋友不是处女身,要经过你伟大的谅解才能继续做人,女朋友结过婚,也得让你开庭审判过——你以为你是谁?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太庞大了。”
身体被操纵,精神也要被禁锢。
这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太庞大”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对亲近的人进行身体和价值观的“双重绑架”。
如果这一次按他说的做了,以后可能还会有:“化妆的女孩都不是好女孩”、“打耳洞的女孩都不是好女孩”、“染发的女孩都不是好女孩”、“回家晚的女孩都不是好女孩”……
如果以后某一天你被人性骚扰了,他也会说:那是你的错,因为穿成那样的都不是好女孩,活该被性骚扰。
如同家暴一样,这种精神侵略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这一次我妥协了,那么下一次会更加变本加厉。
到最后,都不再相信自己,而是事事选择“听他的”,被他的价值观所支配,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想法和意志,也丧失了精神独立的自尊感。
挪威戏剧家亨利克·易卜生在《玩偶之家》里塑造了一个“没有思想,没有主见”的女主人公的形象。
她没有自己的生活,依附于丈夫和家庭的存在而存在,缺乏独立人格,把本该为自己做主的那部分责任丢给了丈夫,只等着去接受安排好了的一切。
在亲密关系里,有些女性往往依赖性强,渴望通过“柔弱、顺从”的外表来激发伴侣的保护欲,从而得到一种被宠爱的满足感。
但需要警惕的是,一旦被爱人过度保护,这种病态的满足也就意味着自由将被剥夺,独立意识将被削弱,自主空间也随之减少。
甚至,连处置自己身体的权利都没有了。
卫生棉条事小,可由小及大触碰了原则,就是大事。
真正强大而恒久的爱,是精神独立的两个人,在尊重对方为独立个体的基础上,从对方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发掘彼此的共同点又尊重彼此的不同。
想努力活成更独立的自己,再亲近的人也要有合理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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