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心理治疗师的礼物》·5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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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鼓励自我监察

    治疗过程是自我探索的练习,我鼓励病人利用任何可能的机会强化我们的探索。如果一个病人在社交场合总是感到不舒服,当他告诉我他接到了一个参加大型宴会的邀请时,我通常会说:“太好了!这是一个你了解自己的多么好的机会!在这个时候对你自己进行监察,之后做记录,这样我们可以在治疗中进行讨论。”

    去父母的家也是极其丰富的信息来源。在我的建议下,我的病人开始和自己的兄弟姐妹进行比往常更长时间的、更深层次的谈话。任何形式的班级聚会也是一个很好的信息来源,也是重新处理旧关系的一个机会。我敦促病人尝试从其他人那里了解他们是如何被看待的。我知道一个年长的人遇到了—个小学5年级的同班同学,她告诉他她记得他是一个“漂亮的男孩,长着漆黑的头发,略带腼腆的微笑”。当他听到这个的时候不禁哭了。他一直为自己的普通和笨拙而感到遗憾。如果任何人在那个时候告诉他他很漂亮,他相信,那会改变他的整个一生。

五十五、当你的病人哭泣时

    如果你的朋友在你面前哭泣你会怎么做呢?通常你会试图提供安慰。“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你可能会安慰地说,或者你可能会握住你朋友的手,或者赶紧去拿纸巾,或者找到某种方法能够让你的朋友恢复自控停止哭泣。但是治疗情境要求一些超越安慰的东西。

    因为哭泣通常意味着进入了深层次的情感领域,治疗师的任务不是表现得礼貌,帮助病人停止哭泣,而是相反——治疗师可能鼓励病人进入得更深。你可能让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不要试图离开这种状态。停在这种状态中。请—直和我说话,试着把你的感受用语言表达出来。”或者可以问一个我经常用的问题:“如果你的眼泪能够出声,它们正在说什么呢?”心理治疗可以被看作交替进行的情感表达和情感分析。换句话说,你鼓励情感的表达,但是你必须对表达的情感进行反思。这个顺序在小组治疗中会更为明显,因为小组情境中引发的情感十分强烈。但是在个体治疗中也能显著地观察到这个顺序,尤其是在病人哭泣的时候。因此,当病人哭泣的时候,我首先鼓励病人进入更深的层面——关于哭泣的内容和意义,然后一定要分析哭泣行为本身,尤其是因为它和此时此地相关联。我不仅仅会询问与一般性的哭泣相关的感受,还会问在我的在场下哭泣病人有什么样的感受。

五十六、在不同的病人之间给你自己留些时间

    我希望这条尚且不流行的建议能够在治疗师之间广为传播。很多治疗师的实践工作被经济需要的大潮毫不容情地推动着。

    在治疗之间要留下足够的时间,不要对你和你的病人过于克扣。我经常对每次治疗进行详细的记录,而几乎在每次治疗开始的时候,我都会提起上一次的记录。我的记录通常包含着未完成的事情——应该追问的主题或者话题,或者没有完全处理完的病人和我之间的感受。如果你对每个小时都十分认真,你的病人也会如此。

    一些治疗师的日程安排如此紧张,以至于他们在不同病人的治疗时间之间根本就没有间隙。在我看来,如果需要花很多时间回复电话的话,10分钟的治疗间隙都不足够。我记录治疗、阅读上次治疗记录和思考的时间从来没有少于过10分钟,而我更倾向于花15分钟的时间在这上面。15分钟的治疗间隙会复杂化一些问题,例如,病人的治疗可能会安排在奇怪的时间上(指的是非整点,例如差15分3点之类),但是所有我的病人非常快地就适应了这一点。除此之外,这样安排会增加你每日的工作时间,还可能会减少收入,但是却很值得。亚伯拉罕?林肯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如果他有8个小时的时间去砍一株树,他会先花几个小时去磨斧头。不要成为没时间磨斧头的砍树人。

五十七、直接说出你的困境

    通常当我感到自己被卡住,很难对病人作出反应的时候是因为我被两个甚至更多的考虑套住了。我相信直接说出遇到的难题永远都不会错。

    “泰德(Ted),让我打断一下。我觉得今天被两种彼此矛盾的感受卡住了:一方面我知道你和你老板冲突的过程十分重要,我也知道在我打断你的时候你经常会觉得受伤,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是你今天在逃避一些重要的问题。”

  “玛丽(Mary),你说你不相信我对你完全真诚,我太有策略、对你很圆滑。我想你是对的:我确实有所保留。我经常觉得自己陷入一个困境:一方面我想要更自然地和你在一起,另一个方面我又觉得你很容易就会受伤,因此我的话对你的影响不合比例地大。我感觉自己必须要非常非常小心地措辞。”

    “皮特(Pete),我有一个困境。我知道埃利(Ellie)是你想要和我讨论的话题,我感觉到你有强烈的愿望要这样做,我不想让你失望。但是另一方面你说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没什么意义,这个关系对你来说是完全错误的、永远不会解决问题。听起来我们需要进行到更深的层面,试着讨论一下是什么造成了你那么有力的迷恋。你对你和埃利的交往细节已经占用了我们近期太多的时间,我们进行更深层次的探索的时间就很少了。我建议我们限制一下讨论埃利的时间,也许每次只谈10分钟。”

“麦克(Mike),我不想要回避你的问题。我知道你觉得我回避了你关于我的私人问题。我不想要回避,并且我保证会重新回到你的问题上来。但是我确实感到如果我们先来看一看你问这些问题是为了什么,会对我们的工作有很大帮助。”

    最后一个例子,苏珊(Susan)是我的一个病人,在她打算离开他丈夫的时候来找我咨询。在几个月的有效咨询之后,她的感觉好了一些,和丈夫的关系也有所改善。一次治疗中她描述了最近一次和丈夫的关于性的讨论,并且模仿了我的一句话(同时也扭曲了它),结果两个人都捧腹大笑。他们一起嘲笑我使得他们的关系更近了。

    我该怎么反应?有不同的可能性。首先,这件事反应了她和丈夫感觉有多么亲近,是长时间以来,或许有几年以来,他们最亲近的一次。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一起努力工作了很长时间,我可以对这个进步表达我的高兴。或者我也可以对她扭曲我的话进行反应。或者我可以指出她如何处理三角关系,她在处理三角关系上长期以来会感到极端不舒服,包括俄狄普斯三角(她、她丈夫和他们的儿子);她和两个朋友;她、她丈夫和我。但是我最强烈的感觉是她欺骗了我,而且我并不喜欢这样。我知道她对我有很多感激和积极的情感,但是为了加强她和丈夫之间的关系,她选择了缩小我们之间的关系以便增强她和丈夫之间的关系。但是这种感觉是否正确呢?我有没有让个人的不快妨碍了从专业角度对来访者最好的处理方式呢?

    最终,我决定袒露所有的这些感觉和我在决定袒露这些问题时的困境。我的自我暴露使我们对一些重要问题进行了富有成效的讨论。她很快意识到这个三角是一个其他关系的缩影,她的朋友肯定有过和我类似的体验。的确她的丈夫感受到我的威胁,她想要通过嘲讽我来安抚他。但是可能借此她无意识地促进了他和我之间的竞争性情感?没有其他方式能够既安抚他又不损害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吗?我说出自己的感受使得我们能够一起探索她长期以来在人际关系上的一种非适应性模式:以贬低一个人来抬高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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