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到来之际,老山作战一等功臣王曙光和众多战友,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河北饶阳,看望他们挂念的李永犬烈士的母亲。烈士妈妈今年94岁了,见儿子的战友们来了,十分高兴。
李永犬烈士(上图),生前系北京军区27军79师235团2营4连战士,1987年参加老山轮战。他和战友们主要担负军工任务,负责前送弹药、物资,后运伤员、烈士等。李永犬当时未满18岁,但吃苦敬业,经常背着几十公斤重的炮弹攀爬山路,每天爬好几趟,给战友们留下深刻印象。
王曙光当年则是石家庄陆军学院的一名学员。1987年,他作为优秀学员,申请到老山参加轮战,分配到4连当见习排长。1987年11月4日,王曙光在执行作战任务时触雷,双脚当场炸飞,右手中指被炸断,荣立一等战功,他的英雄事迹在军报上刊登,成为大学生英勇参战、爱国奉献的榜样。
王曙光受伤后,浑身是血,生命危在旦夕,4连的战士李永犬、陈瑞明等人,立即抬着他往山下赶。下山的道路崎岖险峻,而且处处是积水。下坡时,走在前面的战友,经常要把担架高高举过头顶,走在后面的战友,则常常要跪着爬行。
王曙光(上图左)当时还神智清醒,他记得李永犬、陈瑞明等战友抬着他下山时,为了防止他昏迷,不断地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和他说话。战友们与死神赛跑,一身汗水一身泥,终于及时将王曙光送到了医疗所,王曙光双脚截肢,保住了性命。
王曙光负伤5天后,即1987年11月9日14时许,李永犬和往常一样,给前沿阵地的战友们背运补给。当他将物资送到前沿阵地,钻出猫耳洞200多米时,被当面越军发现。一发炮弹射来,“轰”地一声在李永犬身边爆炸,李永犬倒在了血泊中。
听到爆炸,陈瑞明(上图)和战友们知道不好,立即冲出战壕,死死地摁住李永犬的伤口,但由于受伤太重,鲜血止不住地往外喷涌。多年过去了,陈瑞明回忆起李永犬牺牲的情景,仍然掉眼泪:“李永犬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这样离开了,遗体是用编织袋装回来的。”
战后,王曙光、陈瑞明等战友一直为宣扬老山精神奔走,并通过各种方式,照顾和救济烈士父母等亲人。前两年,王曙光和几名参战战友在一起时,拍下了一张合影,引发刷屏,被誉为“民族脊梁”。
这张照片,即著名的“4个人,1条腿3双眼”照片(上图),从左至右分别是:14军“钢铁战士”吴长军,67军一等功臣郑守勇,11军“滚雷英雄”安忠文,27军一等功臣王曙光。
王曙光经常回南疆祭扫战友。坐在自己和战友们以生命和鲜血铸就的界碑前,他感慨万千,血性不减当年:“别看我腿断了,如果祖国需要打仗,我还要第一个冲上阵地,最后一个下来!”
王曙光(上图右)对当年冒死救自己性命的李永犬、陈瑞明(上图左)等战友一直念念不忘。2016年,王曙光联系上了陈瑞明,找到了李永犬的母亲。此后每逢中秋、春节等时节,他们都会和战友们一道,相约看望李永犬的母亲,陪伴老人过节。
烈士母亲看到王曙光、陈瑞明等兵儿子来了,非常高兴,说:“曙光有良心啊!经常来看我!”老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招待大家,生怕大家吃不饱、喝不够,在饭桌上不断给“兵儿子”夹菜,说“多吃点,吃饱”。
老人一直笑呵呵地和大家拉家常,中途却突然扭头,望着墙上。陈瑞明循着老妈妈的目光,发现她是在看墙上李永犬的照片和烈士证书,老妈妈显然想儿子了。老妈妈悄悄擦眼睛,老兵们都忍着泪,岔开话题,想让老妈妈欢喜。
战友们离开时,都不让老妈妈送,但老人坚持拄着拐杖送到门口,叮嘱说,一会儿就天黑了,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临别,老妈妈又问:“什么时候再来?”老兵们纷纷答应,随时都会来。
走了一截路,老兵们回头望,烈士妈妈依然拄着拐杖,苍苍白发,默默目送。(本文图片和相关信息由陈瑞明提供,致敬烈士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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