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年越来越近了,转眼我已进入了中年。如今的我早已成了"忙年"的主角,冬至时、腊月以及小夜年匆匆忙忙一如当年。只是今天的忙碌方式更多的是冲进超市抢购年货:买年画、卤肉、糖果等等商品了。虽说也是忙得东倒西歪,但这样的忙与我们年幼时却早已大不一样⋯⋯
"砰砰砰"当我玩到一身汗回家喝水时,给我拉门的妈妈穿着花围裙,袖子卷得老高对我说:
"赶紧把衣服换换,别出去冲了过来吃肉丸子吧"
"有肉丸子,在哪在哪"喜欢吃肉的我哪还会换衣服,早窜到炉火边张望起来。
"慢点、慢点,别撞翻了油"妈妈赶紧跟了过来,随手端起灶台上的脸盆,用手抓了把刚炸好的肉丸子装进大碗递给我。
端着大碗的我开心极了,根本没理会递筷子给我的妈妈,用手拿起丸子就往嘴里塞。
"好好吃好好吃,妈,再多炸点"我一边嚼一边嘴里还嘟囔着。
年幼的我哪里知道八十年代初的岁月,炸这么一大盆肉丸子差不多花费了父母一个月的工资。爸爸一边用手挤着丸子一边炸,一边对着我说"放心吧,保证够你吃。来,一会儿吃完了过来一起帮助炸,让你妈拿点丸子给隔壁王奶奶送去。"
一听说帮忙炸我又一下窜了过来,顺手又从锅里捞了两个刚炸好的往嘴里塞。
"你让她帮忙还有的剩?那还不是炸多久吃多久"妈妈在我身后一边忙一边说。我瞪了妈妈一眼,心想妈妈太讨厌了干嘛当着爸爸的面拆穿我。
我拿起漏勺学着妈妈样子,在油锅里轻轻的来回划着。
"对,就这样轻一点慢一点"小心油溅起来烫着了,我送给王奶奶就回"。
妈妈口里的王奶奶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就住在我们隔壁。那个年代的房子可不象今天这样,全都是一墻之隔然后一个长长的走廊。哪家做点吃的,一个走廊全是香味。昨天王奶奶包饺子,也送了一大碗过来好吃极了。
"过年真是太好了爸爸,要是天天过年就好了"
"你当然说好,又有吃的又不用做作业。我和你妈一会穷死了,二会累死"爸爸看着我笑着说。
我也笑笑看着爸爸,心里却忍不住想:过年这么好玩哪里累了?
油锅里丸子上下翻动着,金黄的外衣浑身散发着香气。年幼的我眼里全是对肉丸的渴望,完全不理解爸爸这句话的意思⋯⋯
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年"一次次如约而至,生活也象芝麻开花一节节攀高。始终忘不了的依旧是年少时那红通通的炉火,噼噼啪啪的油锅以及绕膝父母时的快乐。常言道"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如今每每见到银丝满头的双亲时常心生愧疚,毕竟无法天天陪伴他们,无法让他们轻松的享受暮年的安乐是我最大的遗憾。
年味究竟是什么?我想应该是父母无时无刻对孩子充满爱的双眼;应该是子女对父母时时陪伴的暖心与安慰。所以纵使时代变化万千,亲情在年味从来不会消失。
"大宝、二宝什么时候回家呀?丸子和腊鱼腊肉都准备好了随时回来拿,实在不行先让孩子回来吧"。母亲电话那头的询问轻柔而又温暖,电话这头的我却早已泪流满面⋯⋯!
"#羽西X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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