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一蓑烟雨任平生(17)

陈菱等人已经在清溪县呆了半个月了,陈菱无事便去清溪山采些药材来,今日同样,只是本来天气很好,忽然就下起了暴雨,陈菱与罗鲸二人急忙从山上往回赶。

罗鲸这几日一直陪着陈菱,二人倒是越来越交好了。

陈菱一进院门便嚷嚷着要沐浴,瑞儿连忙迎了过来,着急道:“少爷,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陈菱一边脱湿衣服,一边问道:“二哥呢?”

瑞儿道:“二少爷还没有回来,松月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陈菱停止手里了的动作与罗鲸对视了一眼。

他们知道郑赜和等人正在为筹粮的事情发愁,他们说服了王县令终于答应开仓放粮了,谁知打开粮仓竟然只有二百石粮食,王县令倒是淡然说今年因为阴雨连连收成实在不好,整个清溪县只有这点粮食了,而且都还是种粮。

郑赜和倒是能够忍耐竟然没有发脾气而是将二百石粮食收起来,打算派送给受灾百姓。但这次水灾十分严重,二百石只是杯水车薪,没有丝毫作用。

陈苒因为那个奇怪的惩罚一直跟着郑赜和跑上跑下,人都累瘦了一圈了。

清溪县虽是当地的粮食大县,但只有二百石粮食,赈灾已经没有希望了,但奇怪的是郑赜和还是一直呆着这里并没有下令前进,渐渐的赈灾队伍里便传出了郑赜和不堪重任,贪图享乐的流言了。

陈菱与罗鲸也听说了这些话,一直半忧半喜。喜的是三皇子如果失去民心了那么太子就有十全的把握登上大位了。忧的是受灾的百姓要遭殃了。

陈菱叹了一口气道:“瑞儿,你先去给我和罗少爷弄热水。”

瑞儿答应着出去了。

陈菱将湿衣服脱下来,换上一件干燥的白色的中衣,他用手巾擦着湿头发,转身见罗鲸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便催促道:“罗大哥,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小心着凉。”

罗鲸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是是。”

陈菱漫不经心的擦着头发,道:“罗大哥,我还是去二哥房间守着吧,我重新给二哥开了个方子,等会儿就让瑞儿煎上药,等二哥回来了就直接端给他喝了。”

罗鲸已经脱掉了外套,中衣还未脱下来,只是半赤着胸膛。陈菱原本一直想着陈苒的事情,这时一转眼看到了罗鲸,脸忽然有些发热,他垂着眼喃喃道:“那罗大哥,我去二哥房间了。”说完却并不行动。

罗鲸盯着他微红的脸,都忘记手里的动作,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

陈菱努力将头抬起来,看着罗鲸的眼睛道:“罗大哥,那我过去了。”

罗鲸恍惚了,嘀咕道:“你眼睛真美。”

陈菱脸一下就红了,匆忙站起来,胡乱的给罗鲸打了一声招呼就跑了出去。他一出门正好碰到了瑞儿。

瑞儿把伞收起来,脆声道:“少爷,热水很快就来了,哎呀,少爷,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要请大夫?不对呀,少爷你自己不就是大夫呀?”

陈菱似乎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看罗鲸的房间,生气道:“大惊小怪什么的,我这是热的,再嚷嚷,小心我让人教训你。”

瑞儿撅着嘴道:“关心少爷还不对呀?少爷,您越来越难伺候了。哎,罗少爷,您怎么还没有把湿衣服换掉呢?小心着凉了,少爷,等会儿你帮罗少爷把把脉吧。”

陈菱们门打开的声音,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要回头却忍住了。

罗鲸走到陈菱的后面,轻声道:“菱弟,我…”

陈菱忽然转身笑道:“罗少爷,您还真是少爷脾气,自己都不会换衣服了?瑞儿,还不快去伺候罗大爷。”他的声音混着雨滴声倒是格外的好看,罗鲸愣了一下,没有答话。

瑞儿也笑道:“罗大爷,我们去房间把湿衣服换了吧。”

陈菱似乎不经意道:“瑞儿,我去等着二哥了,热水记得弄到二哥房间来。”

瑞儿将罗鲸拉到门口,答应道:“知道了,少爷。”

陈菱见罗鲸被瑞儿拉到了房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呆看了一会儿雨,沿着走廊到了陈苒的房间了。

陈菱沐浴完毕,将事情给瑞儿交代好了,便窝在床上一动不动听着外面的雨声,天气越来越晚了,陈菱也没有胃口吃完饭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等他醒过来房间已经点起了灯,陈苒也回来了,正坐在桌子边上喝药。

陈菱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道:“二哥,你回来了?”

陈苒看了他一眼道:“醒了?”

陈菱揉揉眼,道:“嗯,什么时辰了?”

陈苒皱着眉道:“三更天了。”

陈菱听了听外面道:“雨停了?”

陈苒道:“早停了,吃晚饭了吗?”

陈菱摇摇头。

陈苒道:“这么大了怎么一点都不省心,让松月去端碗粥来,这么晚了,先垫一垫。”

陈菱道:“算了二哥,我不饿,等明天再说吧。”

陈苒道:“哪有空腹睡觉的?”

陈菱趴在桌子上道:“端来了我也吃不下,要吃你吃吧,我才不吃呢。”

陈苒打量了他一下道:“怎么?与罗兄闹矛盾了?”

陈菱摇头道:“没有,对了,二哥,那个罗大哥娶亲了吗?”

陈苒道:“怎么打听这事?应该没有正妻,倒是有一两个填房的,不过听说与他表妹还是堂妹定亲了,过几年就要娶过去了。”

陈菱心慢慢沉下去,呆了一会儿道:“原来是这样。”

陈苒道:“怎么想到打听这事呀?”

陈菱勉强笑道:“因为二哥你呀,不知道二哥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个二嫂呀?你说你堂堂陈家二公子,不仅没有正妻连个填房的都没有,可怜呀可怜。”

陈苒斜了他一眼道:“说的像是你有似的。”

陈菱不服气道:“等我到了你这个年龄肯定会有的。”

陈苒笑起来道:“那我就盼着有个厉害的弟妹,好好管管你。”

陈菱红着脸道:“你还是先找个厉害的二嫂吧。”

陈苒皱着眉头,抱怨道:“对了,你这是什么药?怎么比昨天还苦?”

陈菱继续趴在桌子上道:“哦,我换了方子了,你看你这几天瘦的,给你加了一味补药,别累垮了身子。”

陈苒点点头,一口气将药喝完,放下手里的碗,说道:“嗯,我知道,你放心吧。”

陈苒与陈菱二人都想着事,面对面坐着却一言不发。

陈苒见蜡烛已经燃了一半,便收回了思绪道:“菱儿,睡觉吧,都这么晚了,过两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陈菱慢慢抬起头来说道:“二皇子终于舍得走了?”

陈苒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确实是该走了。菱儿,你还在怪二哥吗?”

陈菱见陈苒在灯下越发显得温润如玉,心软了下来,摇头道:“二哥,我早就想通了,你有你的难处,我不怪你的。”

陈苒伸手摸着陈菱的脸轻声道:“菱儿,二哥希望你永远这么简单,不会有任何为难之事。”

陈菱轻声喊道:“二哥。”

陈苒将手收回来,站起来笑道:“快睡了,否则小心二哥打你屁股。”

陈菱窘迫道:“二哥!你…”

陈苒哈哈笑起来,正笑着,不知怎么忽然咳嗽了起来,而且一直停不下来,他连忙用手帕捂住嘴。

陈菱站起来紧张道:“二哥,你没事吧?”

陈苒勉强停住咳嗽,笑道:“紧张什么?没事,二哥身体好的很。”

陈菱见陈苒脸色虽然有些发红,但眼角和舌苔都是挺正常的,想着咳嗽只是意外而且听陈苒如此说便放了心,说道:“二哥,那我们睡觉吧,我要在里面。”

陈苒宠溺道:“好,就依你。”

陈菱抱着被子滚到了里面,陈苒躺在旁边双手放在肚子上。

现在已经将近四更天了,陈菱之前已经睡了几个时辰,而且听了罗鲸的事情,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陈苒倒是真的累了,不久便睡了过去。陈菱侧躺着看着陈苒平静的脸庞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睡着了。

第二天陈菱我还起床便被瑞儿叫起来了,瑞儿着急道:“少爷快起来吧,要出发了。”

陈菱睁开眼道:“什么时辰了?”

瑞儿一边帮他拿着衣服一边道:“别管什么时辰了,要走了,快点起来。”

陈菱一个激灵爬起来道:“二哥呢?走,去哪儿呀?瑞儿跳道:少爷不会傻了吧?今早二殿下下令我们要出发了。二少爷早去忙活了,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赶紧叫您起来了。”

陈菱坐着床上道:“罗少爷呢?”

瑞儿还未说话,罗鲸就推门进来道:“菱弟准备好了吗?怎么还未收拾?”

陈菱看到罗鲸忽然想到昨日之事,低着头未应话。

瑞儿倒是高兴地叫道:“罗少爷。”

罗鲸点点头,俯下身子轻声问道:“菱弟晚上睡的可好?”

陈菱心里十分烦躁,冷淡道:“与罗少爷无关。”

罗鲸有些诧异,直起身子开口却并未出声。

陈菱有些懊悔却也拉不开脸道歉,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气氛十分尴尬。

瑞儿也看出了不妥,连忙开口道:“罗少爷,二殿下怎么想着今天出发呀?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罗鲸盯着陈菱,陈菱低着头也不看他也不说话。他转头看了瑞儿一眼哑着嗓子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二皇子昨天晚上找到了隐藏的粮仓。借粮的事情解决了,所以才出发的。”

陈菱听到此处也不再顾及二人之间的龌龊,着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二哥呢?王县令呢?”

罗鲸连忙安慰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陈兄肯定无事。

陈菱坐不住了,披着衣服就想要往外走,罗鲸连忙拦住他道:“外面风大,还是先穿好衣服吧。”

陈菱被罗鲸拦心急了,脱口道:“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

我罗鲸被他说的也有些脾气了,强行将他面对面道:“你一定要与我说清楚,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与我如此生分?”

陈菱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罗鲸,你不用再与我假惺惺的。昨日你与我说那样的话我只当你真心,谁知你已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你还来挑逗我作甚。”

罗鲸着急解释道:“菱弟,你听我解释,并非你想的那样。”

陈菱看着他道:“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吧?”

罗鲸颓然道:“是。”

陈菱道道:“哪有什么可说的,罗少爷请让开吧。”

罗鲸退了一步,陈菱冷笑了一声,大步从罗鲸身边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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