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
昨天突然起来的紧急拉练把瑞德整的疲惫不堪,在家里如果谁敢如此无理的吵醒他,他定会把那人剁成肉酱然后祭拜上帝的。可这里是部队,一切以服从命令为最高宗旨,你只需和别人做着一样的事就行,就像那位黑脸教官说的,这里不需要有个性的人,要的只有服从铁律的战士。在这样体制化的规定下,瑞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深夜莫名奇妙差点被烟雾弹呛死,半夜就起来紧急拉练,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那该死的领队的才让大家去吃早饭。
莱西坐在瑞德的对面,嘴里塞满了黄油面包,还顺手拿走了瑞德盘中的小鸡腿,他得知瑞德不爱吃鸡腿时欣喜若狂,也正是那时起他们成了朋友,至于意图是否单纯就不可考证了。
瑞德望着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家伙,开始怀疑这个黄毛是不是贪吃他的鸡腿才接近他的。莱西感觉自己被瑞恩盯着了,浑身的不自在,捣蒜般的嘴巴戛然而止,他缓缓抬头看向瑞德,礼貌性的问了句:“你怎么不吃?”
“都被你吃了我吃什么?”瑞德答道
“喂喂喂,讲理啊,是你说你不喜欢吃鸡腿的我才吃的,而且我拿的时候你也默许了!”
瑞德无奈的低头笑笑,把头偏向一边,看着不远处的高高的黑色围墙,围墙上镶着精致雕刻,象征着它高贵且不可撼动的绝对地位。
莱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面这个最近总是愁眉苦脸的家伙,目光如扫描仪般把瑞德从里到外全方位的检测了一遍。
“最近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感觉你的身体在这里,灵魂早不知道飘到哪里野去了”。莱西低头沉思了下,接着抬头轻笑说:想家乡的那个女孩了?
瑞德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莱西一脸坏笑,他能确定自己从来没跟这小子说过米亚的任何事,因为这样做除了加深自己对米亚的想念一无是处,还是不能相见的想念。与其这样欲求不满,不如不想,先把眼前的事做好。瑞德总是这样安慰自己,也只有这样能让他暂时无牵无挂的投入眼下的魔鬼训练。瑞德将他的惊讶从心头压了下去,故作平静的试探道:“你知道那个女孩?”
莱西将身子正了正,做出一副评论家的腔调“像你这样相貌不赖,内心闷骚,外表却总能装出一副稳重深沉的样子,一看就是把妞的高手,没有女朋友才奇怪吧?最近又总是莫名其妙的寡言少语,部队里没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冷漠的人分心,除了训练就是训练,那无非就是思念心中的那个人喽。”
评论家发表完演讲,看向他唯一的观众,瑞德不知何时已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眼神中甚至有一缕崇拜一闪而过。瑞德确实低估了这个摸不透的黄毛,他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什么脑子,但是莱西的洞察力令他惊叹不已,对于自己这种平时表情都很少的人,他居然能看出来这么多信息,还能道貌岸然的说的头头是道。也难怪他的理想是当作家,以前瑞德一直以为这只是句玩笑话,没想到他还真有几分作家的潜质。
瑞德觉的莱西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他决定和莱西聊些除了那些啤酒和女人以外的话题。
“我不喜欢军队里这样绝对体制化的训练,体制化的服从命令,体制化的做着任何事,甚至可以说厌恶。”
莱西无奈的说到:“没参军之前你觉得这里很有趣,进入军营之后,你会痛恨你之前做的愚蠢决定,但是慢慢的。你就习惯了它,最终你会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它。包括你所说的体制化也一样。”
瑞德惊讶的表情又夸张了一点,疑惑地问:“你从哪得到的这些至理名言的?”
“我父亲那”瑞德平静的说。
“那他一定是个英雄。”
“是的,他在战场上为了救一个通讯兵牺牲之后,就一直被戴着英雄的头衔。可是,这句话是他活着的时候对我说的。”
瑞德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莱西还从来跟他讲过这件事。两人相视无言,气氛有点尴尬,但沉默总比说那些让人伤心的话好。
“回到正题,牺牲个人的自由去习惯整体的规则,每个个体都需付出巨大的代价,没有人说的清是对是错,至于值不值得,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了。”
尖锐的集结哨突然响起,回荡在此时只有寥寥数人的食堂里。莱西望着瑞德附着一丝落寞的背影,眼中浮动着复杂的目光,接着又把视线缓缓的转移到了那道高耸的黑墙,自言自语的说道:心上住着一个自由,又何必来这种地方受苦呢,但是,世界上没有一个牢笼,能困住一个真正的男人!
时光总在不留意时候飞速流逝着,转眼间艰苦的训练已经到达了尾声。这些刚出训练营的人将会被分配到不同的地方去执行不同的任务。瑞德因为各项考核成绩不错,被挑选为战斗机飞行员,这是个令人骄傲的兵种,无论你在哪和别人说起这个职业,他们的嘴巴都会惊讶的像鸡蛋那么大。莱西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平时的训练靠的就是浑水摸鱼,到了要拿出真本事的时候就露了马脚。他本来向上级申请当战地记者或者打字员的,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不屑的瞟了他一眼,直接了当的扔出两个字:不行!上级不可能浪费一个经受过训练的人,即使他们并不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