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

坊间传闻，中原地带有一山脉，山间终年香气萦绕，时有娉婷女子出没，着一袭紫衣，举手投足间皆是顾盼生辉，但却无人真正觅得，也不知这传言是怎样兴起的。

“那姑娘为何要让我去寻她？这茫茫人海又让我去何处寻觅，偏偏自那日起，我还总是想起她，难不成也成了那沉迷美色之人？”

那日，公子行步于街头，想着姑娘说过的话，暗自反思自己，忽于街角处听得说书人说起那中原地带的奇闻。

若是从前，公子定是笑笑摇头走过，但今日公子伫立在说书人的摊位前，终是听完了那个冗长而略显神秘奇幻的故事。

“传说啊，这峡谷是险象迭生，进去后云遮雾绕，根本辨不清方向，去的人皆是有来无回啊。”

“老道，你且少骗人，那为何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高声质疑。

“嘿，你这小子，老叟就来给你说道说道。”

“这江湖人去，自然是因为此谷宝物众多，就算不为宝，这谷中机关也是值得人一破究竟的。这老百姓去，自然是为了求药，听闻谷种药草无尽，可解世间百病。这好色之人去，自然是为了一睹仙女芳容。当然，不乏权贵，传闻得此女子可一辈子平步青云。”

说书人捋了捋胡须，悠悠道来。

“药草？”公子低喃出声。

不料那说书人听道，应和道：“对，药草，这位公子可是想去求药？”

“不，谢谢道长。”公子转身离去。

“大家且听老道一言……”

身后说书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公子，要回去了吗？”一旁陪同的小斯问道。

“嗯，回去吧。”

“也不知那说书人说的是真是假，倘若真的去了的人都是有来无回，那也太诡异了。”小斯在一旁嘟囔。

“不过是一些夸大的说辞罢了。”公子留下这句话，摇扇远去。

“行书，你这些天收拾收拾行囊，咱们过段日子动身去中原那边。”几日后的清晨，小斯在公子旁边侯着，公子突开口道。

“啊？公子，这是为何？”小斯不解。

“你收拾东西就好。”

“哼，嘴上嘟囔着说，不过一些夸大的说辞，身子还不是迫不及待地想去。”

“嗯？你嘟囔什么呢？”

“没，公子，我下去收拾衣物去了。”

“嗯。”

几日后，公子便出发北上，都说书生柔弱，只懂得日日居于书院，摇头晃脑地读哪几卷纸上书，却不知他也大胆，行事果决，亦可不带丝毫犹豫地策马奔驰在满目荒原、日星斗移的大漠之上。

这日，公子行道于江边，停下来歇息，负手而立，远山青黛，似女子轻轻蹙起的娥眉，山间的确如传说中般朦胧不知深意，远远的便可闻到一股沁人的香气。

有船家来，公子便踱步上船，踏上那不知归路的传说中溢满香气的山屿。想起诗中所写：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世事变迁，他终究是做了潇洒客，也就无所谓病树，无所谓豁达了。

“公子，到了，该下船了。”收回四处游走的思绪。

“谢谢船家了。”转身没入满山的梧桐树林。

耳际隐约传来那船家的忠告：“公子，听闻来这座山的人皆是有来无回，公子当真要进去吗？”

一阵风过，徒留公子的白色衣角翩然飞起，卷起一地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