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汀凭《好莱坞往事》,获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提名,这也是他第三次提名了,但依然没中。
跟年轻时候的作风比起来,现在的昆汀收敛了很多。起码以下的场面,很难再出现。
无论是在《危险关系》、《杀死比尔》,还是《杀出个黎明》,昆汀从不掩饰对女人的脚的嗜好,多少有点假公济私的意味。
昆汀和西门庆不一样。西门庆是趁着拣筷子的功夫,掐了一下潘金莲的脚,这是打暗号。
从八卦新闻爆出的照片来看,昆汀对女人的脚是真爱,他能从中获得快感。
脚,并不是性器官。
对非性器官有偏好的,不止昆汀一人。
比如《堕落天使》中,李嘉欣闻着黎明睡过的床单,独自欢愉;
比如《香水》中,格雷诺为了留住女孩的体香,杀害 12 名少女制成的香水。
裸足、床单、香水,这些在常人看起来再平淡不过的东西,成了 ta 们心中独有的荷尔蒙。
这样的行为有个专门的名字,叫“恋物癖”。
前段时间,有一篇文章讲90后的恋物癖大赏。
镶钻的古铜戒指,某巴克的猫爪杯,小众设计师的金丝边眼镜,某幂同款马丁靴。
这些充其量只是乱花钱的“恋物控”,离昆汀级别的恋物癖还有一段距离。
心理学范畴中,将狭义的恋物癖定义为一种性倒错。
恋物癖人群往往很难通过正常的”啪啪啪“来获得性满足。
他们常常会将某些非性器官的身体部位或者是无生命的物体,来作为性唤醒的对象,然后通过该部位或物体来获得性兴奋、性冲动甚至是性行为,从而获得性满足。
这里的身体部位包括脚、手和头发,甚至还有皱纹,等等。
而无生命物体,则包括衣物,异性内衣、鞋袜、外套;生活用品,汽车尾气管、毛毯、蓝丝绒;也有树枝、砸的稀烂的奶油蛋糕,摔断腿后捆绑的石膏绷带等等。
“所有你看到的物品,都有可能被拍成小黄片”。
这里要强调的一点是,“恋人的外套”和“恋人即外套”是不一样的。
“恋人的外套“更像是爱屋及乌的移情,比如”想念你白色袜子”应该是一双没有洗过的袜子,不然想念的会是洗衣液。
而“恋人即外套“,爱的不是恋人,而是那件衣服。拿了衣服,恋人就可以不要了。这就是恋物癖般的情欲错乱了。
判断是否是恋物癖,重点就在于,你是不是只喜欢他的外套,不爱他这个人。
恋物癖不是刻在基因中的东西,更多地是由于后天的环境影响而形成的。
导致恋物癖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几方面。
a. 童年时偶然的链接
恋物癖多源自于童年时期,那个时候我们往往还没来得及建立正确的性关系,就已经被其它关于性的认知和印象俘获了。
比如,性兴奋和某种物品的错误链接,导致的条件反射。
这样的条件反射,有时需要几次反复加强才能形成;有时,只因为“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比如男孩在第一次打飞机的时候,意外地摸到了一个假发套。自此,假发套、甚至毛发就会跟性快感划上等号。
每次他看到假发套或者毛发的时候,都会唤起当时的快感。这些物品也就成为了他性迷恋的物品,无法替代。
b. 性心理发育异常
恋物癖人群一般都存在性心理方面的异常。
对此,心理学领域有一些不同的解释。
“阉割焦虑“
弗罗伊德提出,一个小男孩在他年幼时,由于“恋母情结”,会对父亲产生敌意和恐惧,甚至会担心他将自己当作情敌,对母亲造成威胁,进而将自己阉割。
这就是著名的“阉割焦虑”。
这个时候,小男孩往往会去找寻一个物品,来代替母亲发挥保护和关爱的作用,比如毛毯。
正常发展中,这种情感寄托会随着男孩年龄的增长,逐渐转移到其他女性身上,从而进入到正常性爱关系。
但是如果发展病态化,这种对物品的情感就会一直延续下来,进而成为恋物癖。
“母爱遗失的无助感”
台湾电影《白蚁:欲望谜网》,男主白以德是恋物癖的代表人物。
他从小没有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读小学的时候,他放学回家刚好撞见母亲和她男友交合。
母亲不堪的场面,让白以德对女性感到失望,于是,他将这种依恋转移到了女性内衣上。
女性内衣,是白以德的性对象的代替物。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偷了不少女性内衣。不论是睡觉还是出门,白以德都会穿着女性内衣,来延长快感。
科胡特的自体心理学理论中也有一个类似的案例。
一位男性患者偷女性内裤成瘾,在与咨询师交流的过程中,他承认,自己在年幼时母亲病逝后,便用内裤来作为自己的“所恋之物”,以此来替代母亲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这一点和 FBI 犯罪心理画像中的“恋物癖罪犯幼年的母婴关系通常非常疏离,以至于幼儿长大后,依然无法与女性正常交流,只能通过偷盗女性内衣来满足性需求”的说法很类似。
看来,对“所恋之物”强烈的性需求,其实反映的是亲人缺位后严重的焦虑和不安。
c. 社会文化的影响
简单来说,就是在你青春期兴致勃勃的时候,由于缺少正确的性知识和性意识,加上男女交流匮乏,从而转向一些具有异性象征的物品发泄,比如充气娃娃,或者飞机杯。
起初可能只是偶然,反复几次后就很难自拔、习惯成瘾了。
而且,相较于男/女朋友可能会伤害、背叛、离开自己,物品就可靠多了。
这也是恋物癖群体增强自己控制感的一种方式。
暧昧不清的不确定感,变成一种确定的放心的掌控感,自己就不会受伤了。
追求个人性愉悦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不过,长期以来,恋物癖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常常是以负面新闻的形式。
导致大家往往会将“恋物癖“和”“变态”划上等号。
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恋物癖人群不自觉地就会产生“病耻感”,犹如藏匿在黑暗中的白蚁。
病耻感,对内会造成心理上的不认同、怀疑、批判甚至是厌恶;
而对外,则有可能会铤而走险,通过偷窃、偷窥或偷拍的方式来满足自己。而无论是哪种方式,在性欲被满足后,有恋物癖的人往往会被巨大的道德感所击溃,从而陷入到极大的自我矛盾中。长久以往,甚至会走向焦虑和抑郁。
其实,性这件事,只要不违背基本的道德和法律,只要不对他人造成侵害,说到底,主动权都在我们自己手中。
恋物癖只是众多性癖好中的一种。
而且,有此癖好的也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2017 年《性研究学报》研究显示,有 1/3 的美国人在生活中曾尝试过至少一项的特殊性癖好。
这意味着,有恋物癖并不等于“变态”。
而 DSM-5(《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第五版)中也指出,
“只有这种(因恋物对象而引发的)性幻想、性冲动或性行为引起有临床意义的痛苦,或导致社交、职业或其他重要功能方面的损害,才构成精神障碍”。
也就是说,如果这种性迷恋没有使得自身陷入痛苦和焦虑,生活和工作也没有因此受到影响,那这就只是一种个人癖好而已。和运动方式,食物口味一样。
本质上,和你沉迷于游戏、酒精、美食或其他爱好,没有多大的区别。
当你敢于面对和接纳自己似乎“难以被理解”的性癖好时,你才真正认知自己。
另外,恋物癖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
所以,对于恋物癖群体而言,与其想着如何改变,不妨试着让探索更进一步。
探索并培养更多的性癖好,让恋物癖从主导地位变为众多性行为中的一种
如果你已经有了性伴侣,要保证 ta 的知情权。知情同意、互相尊重、平等互利才是一切性关系的底线。通过和 ta 坦诚地沟通和交流,将恋物逐渐纳入到两人正常的性生活和性行为中。说不定, ta 也是此道中人,你们会愈加性福呢
在不冒犯他人的前提下,大方地谈论自己的性癖好。时代发展很快,我们可以试着去找到和自己相似的“小众”
但是,如果因为性冲动,想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还是要跟心理咨询师或者心理医生聊一聊。
最后,我想借用 VICE 曾经对一位恋物癖进行采访时的内容作为结尾。
“我们是正常人,恋物癖只是我们的一小部分。”
同时,也将这句话送给所有有着私密的、看似不被大众所接受的癖好的人。
和大众不一样不是件错误的事情。
世界的多样性就是这么奇特而迷人,保持理智和好奇的心继续探索吧。
毕竟,我们知道得越多,恐惧和排斥就会越少。
-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