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三月第一日 稻香

偶然听到周杰伦08年的《稻香》,歌词里说“打开电视看看 多少人为生命在努力地走下去 我们是不是该知足”。那年地震,电视与网络全部被这些努力走下去的生命和zf的伟光正颂德;我们都猜想他的歌也指着那次的灾难。其时我为自干五与粉红,不知道在当时以一个正常的视觉是该怎么看待实事的。我只知自己抵制了家乐福,差点换了国旗头像。地震那天我在生物楼感受到了摇晃,晚上便收到了去美国的offer.

因此那半年的主旋律便是稻香与电视里的救灾场景,而其后换专业又常专注于Crisis/ disaster communication. 直到写研究生毕业论文,我仍然是个蠢蠢欲动的小粉红。当然,大学班上的这些遍布全美的同学们,至今除了我依然是清一色的红。

仍然记得某日与蚊子从纽约的法拉盛走到联合国总部,随后又从那里走回中国城,我在路上和她说腊肉是个神。回到论文,导师让我写汶川地震中的disaster communication. 我看了几百篇新闻与日志,当事人的,媒体的,dang的....好像这些角度也就是一个角度。我是流着泪写论文的,想着为什么世界有如此的惨剧,顷刻之间血肉模糊,人生也荡然无存。尽管如此,最后我还是从心底涌起一种厌恶;起初我并不明白厌恶从何而来,而后恍然大悟,因为这所有体裁题材的资料全部只有一个主题——dang好伟大。不管以怎样的人间悲剧起头,必然以无dang就无命结尾。我想这是我告别小粉红时代的一块基石之一。可能是dang在这次灾难里尝到了甜头,其后智商方案皆不升级,也就越演越二了。

面对苦难,dang有dang的套路,教会有教会的套路。与哀哭的人同哀哭,然而不管经历哀伤的人在苦难程度与信仰生活上怎样差约伯无数个等级,听到约伯朋友式的安慰往往不是让人更无力便是让人不义地愤怒。所有人都需要在神面前献祭:说错话的与受安慰的,绊倒人的与劝勉人的,受委屈的与被指出罪而愤怒的,陪伴的与反不知感恩的...好像每个人都扮演着两种以上的角色。

过去与不信主的朋友相处,我极少有什么不快与伤痛,相反倒是常有彻夜畅谈与各样互相帮助宽慰的美好经历。后来常常疑惑,既然如此,为何主内的人际关系那么容易彼此伤害,并且这样的心绪牵动是过去不曾有的。诚然,同感一灵,彼此相熟的那种亲切与速度亦在从前不曾有过。或者是因彼此不仅暴露困难与软弱,更是暴露败坏。而过去,人往往连自己是败坏的都认识不到,抑或是与友人共同以罪为乐,如今却要分享最脆弱的征战。这样的曝光令人不安,如一只刺猬拔秃了一块皮,红红的急于找块骄傲的遮羞布。送一块酒精棉花消毒固然有益,也是疼的。人在自卑自怜时往往最为自负,难免生出许多敏感与疑虑;万一有些主动在你最脆弱的红红的皮肉上插一刀呢?

时间猛然地撕扯而过,又是一年的春天,灰色的春意阴阴沉沉的,并不盎然。草莓又红了,抹茶也多了,樱花桃花也都进入了广告,一个一个的节日也呼啦一下来了。一年之前的此时,与教会、与一些肢体正如火如荼地撕着,回想已算是遥远往事了吧。那时候认真地维护一些事与一些人,对于许多“原则”坚硬地骄傲着, 如今也到了收获反思的时节,甚至不必要地不时陷入另一面。终究是,我还无法履行我愿意深信又为之辩护的事,想要踢翻一把我坐着的椅子;终究是,我对神的爱与恩典,品尝得太少、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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