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十月一

按照老家的风俗,每年清明十月一,照例是回家祭奠先祖的,届时,全家老的小的聚集坟前,摆供,上香,烧纸,磕头,举行悼念仪式,我们这儿俗称“上坟”。

昨天,十月初三,星期六,我暂别了繁琐的生活,在清晨9点晴明的日光里,于南湖公园站牌拦下了开往故乡的233路公交,踏上了回家的路。

开车司机是一位30多岁戴近视眼镜的小伙儿。

由于没带现金,一上车,我就问他,“能不能刷微信?”

“可以啊,请扫微信乘车码,添加乘车码后支付。”他回复说。

我一边按照提示操作,一边心里不由感慨,想不到现在生活真是便捷,无现金社会说来还真是来了。

刷码,支付,看座,落座,整个人终于轻松了下来。

望着窗外急速而过的秋末初冬的旷野发起了呆。

正在出神儿的档儿,前面传来一阵争吵:“不行不行,这么多东西,你当这是搞托运啊。”

只见前门上来一个黑脸大叔,没等车停稳,动作熟练的从路边抱上来三个大大的纸箱。

“就这两件儿,就这两件,小兄弟,帮帮忙”

“不行,公交公司有规定,不让捎运货物,监控到会罚款的。”

黑脸大叔坚持了很久,见司机最终不松口,只得悻悻的把货物又搬下了车。

旁边一个大爷说,“该花的钱省不下啊!”

半个小时后,终于到家了,我有多久没回家了?20多天了吧,心想,买点东西吧,看望父母怎能空手,于是走到小卖铺里买了点心和红红火火肉丸子,又走过300米水泥路,迈进了家门。

家中院子里,二弟正在南墙边柿子树旁踩着梯子摘柿子,老爸在屋门前头的凳子上坐着,随口问,路上这么长时间啊,我说,半个小时,算正常啊,弟弟接过我的话来说,“是啊,也不算长。”

我放下东西,问,娘呢?

“唉,你回来了”

娘边应着边从饭屋里走出来,关切的打量着我 ,“我啊,这不正给你们做饭呢。”

妈妈花白的头发,一脸烟火色,见了儿子满脸笑吟吟的道。

“什么饭啊,娘?闻着怪香的呢”

“牛肉水饺,我包了一上午呢。”娘高兴而炫耀的说。

“好啊好啊,这一路也饿了,等会儿吃上一大盘。”

说罢,我放下手中的东西,把塑料桶举到梯子上,二弟用镰头把柿子一个一个削到桶里,不一会儿,满满的又大又鲜亮的黄橙橙的柿子就堆满了桶。

看着二弟满头大汗的样子,老爹风趣的说,不劳动,就不知道柿子有多甜啊!

饭后,带好贡品,坐上二弟的车,七拐八拐,来到了祖坟,“这是你太奶奶的坟”,只见,四周一片荒地,太奶奶的坟孤零零矗在那儿,显得有些孤寂。

“你太奶奶是个好人啊,一辈子老实忠厚,在村里威望很高,也很疼孩子,我都和她差不多高了,她还背着我,脚都拉拉着地儿”

老爸动情的说。

“可惜,碰上了一个爱出事儿的媳妇儿,也不知当时怎么淘来。”

老妈接过话把儿说。

老妈指的是我奶奶,出了名的会犯事儿加不孝顺。

现在想想也是,每个老实人都会受不老实的欺负,就像羊和狼一样。

只是身后留名不一样。

摆供,点香,烧纸,老爸先郑重的磕了九个头,我们随后跟上,老妈则在旁边念念有词,念叨老辈儿的好,念叨先祖保佑全家和顺平安。

太奶奶的坟也就我家给上了,老爸姊妹六个,也没多余的人过来祭奠了,因着爷爷的遗产让一大家人变得亲情淡薄,最后连形式也省略了,不知老祖宗地下有知会作何感想,唉,估计也会心寒的吧。

死了死了,一死可以百了,而活着的人唯一未了的就剩下金钱,有时感觉人活一世像是一场笑话。

从扛货乘车的黑脸大叔,到老祖坟前的薄凉,让人看到社会真是现实,不愧是,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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