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螳螂捕蝉
在五星级酒店的一个包厢里,阿里喝得摇摇欲坠了。可是,他依然端着满满一杯酒,向胡天涯走去。
阿里的舌头有点僵,结结巴巴地说:“胡总,阿里再敬您一杯酒。”
胡天涯坐在没动,微笑着说:“阿里啊,你是不是要对胡某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啊?”
阿里连忙道:“胡总说笑了。像胡总您这样一位‘振臂一呼,响应者云集’的大人物,走到哪里,都会蓬荜生辉,怎么能说西出阳关无故人呢?”
胡天涯对他说:“阿里啊,胡某好奇你为陈涛这么拼命,值得吗?”
阿里说:“胡总,您老人家见笑了。陈总的知遇之恩,阿里愿意涌泉相报。胡总,您也一样,这么多年,您一直照顾阿里,阿里就是您的一条狗。”
阿里自认为不帅,能力一般,却被陈涛看中,把他从一名普普通通的打工仔,培养成一名中层干部,手下百号人都听他的指挥。一个自以为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佛系青年,竟然能够呼风唤雨,参与公司的管理,股权分红,结识像胡天涯这样的投资人,阿里对陈涛感激涕零。
胡天涯听了阿里的这句话,觉得很受用,便问道:“怎么喝?”
阿里“咕咚”一口气将酒喝完,说:“我先干为敬。胡总,您随意。”
胡天涯看着阿里如此爽快,说:“后生可畏!年轻人,有前途。”说着,他站起来,端起杯子象征性地喝下一点点酒,说:“对不住了,阿里,老胡不胜酒力啊!”
阿里连忙说:“胡总,您这么自制,还不是养生学学得好。谁不知道胡总的酒量,抵得上十个阿里!谢谢胡总,您请坐。”
阿里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他感觉头重脚轻,赶紧扶着椅子坐下去。他向身边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说:“小冰,光我们大男人喝酒,哪有什么意思?去给我们胡总敬酒去。”
小冰心领神会,拿着酒瓶,端着酒杯,向胡天涯走去。小冰是金童广告有限公司的平面模特,高挑丰满,她像一股春风,吹向了胡天涯,他竟然有些醉了。真可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涯伸出酒杯,小冰娴熟地帮他倒满酒。胡天涯夸赞道:“大家看,小冰倒酒的水平。啧啧,既让酒堆起来,还不往外流。胡某人自愧不如!”
小冰笑道:“胡总,您过奖了。小冰这是运气好。胡总吉祥,给小冰带来了好运!”
胡天涯听了小冰的话,非常开心。他端起来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将剩下的酒倒一半给小冰的酒杯里,说:“我已经不胜酒力了,你帮我带一点。”说着,还顺手捏了捏小冰的白白嫩嫩的小手。
小冰依然微笑着,说:“胡总,您看得起小冰,叫小冰带酒,小冰不敢不喝。”说完,一仰脖子,把杯中的酒喝下去了。
阿里大叫一声“好”,其他人跟着起哄,拍起了手,不知谁喊了一声:“胡总、小冰,你们一起喝一杯交杯酒!大家伙说行不行?”
大家又是一阵哄闹声,小冰的心一沉,但是她依然微笑,站在那里,看着胡天涯。
胡天涯站起来,他的头顶只到小冰的嘴巴,他笑着说:“我不介意,我怕美人介意。美人儿,你介意和胡某喝一杯交杯酒吗?”
小冰依然笑着说:“胡总,哪里话?今天开心,既然是玩儿,那就陪胡总玩个高兴。来,满上。”
早就有人把他们俩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小冰倾下身体、弯着腰,和胡天涯一起,胳膊交叉,将酒喝下去。胡天涯紧贴着小冰,他的身体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的胸部,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圈住小冰。
喝完,小冰和胡天涯同时亮了酒杯,小冰如释重负,微笑着朗声道:“谢谢胡总。委屈您了。”
胡天涯色眯眯地盯着小冰的眼睛,道:“小冰,前途无量啊。”
小冰要回到自己的座位,胡天涯拉住了她的手,说:“小冰爽快,胡某人喜欢。来,坐到胡某人的身边。”
胡天涯身边的人,立刻站起来,让了座位。大家齐声叫好。
一轮又一轮的行酒令过后,宴席终于在喧嚣中落幕,酒囊饭袋们打着酒嗝,个个都心满意足而去。
在这个酒桌上,大家各得其所。想结识投资人的,终于混了个脸熟;想拍马屁的,也都完美收官;想刷存在感的,也在别人的仰视中得到了满足;想钓鱼的,鱼儿围着诱饵心急如焚。
包厢里只剩下胡天涯、阿里和小冰。表面上看,除了胡天涯还算清醒,小冰和阿里已经快醉的不省人事了。
阿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串药匙,递给胡天涯道:“胡总,这是雅苑别居的206栋别墅的钥匙。我送您和小冰过去?”
胡天涯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小冰,她那娇媚丛生的醉态,让他的心痒痒。他恨不得马上就能把小冰剥丝抽茧,一层层地脱去她的衣服,好一展自己的雄风。
胡天涯道:“那么远?算了,我看还是住这个酒店好。环境不差,主要是不用跑。我这都醉了,跑不动了!”
阿里马上电话预约了房间,他这个金卡会员,很快就把房间定下来。两个人跌跌撞撞地把小冰搀扶到了房间。阿里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冰,胡天涯欲火中烧,猛扑上去。
小冰醉意朦胧地说:“胡总,您……太……迷人了。”
胡天涯听到这里,高兴的心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了。在年轻的女子眼里,依然魅力四射,这是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最好的褒赏。
胡天涯忍不住爱怜起小冰来,他没有立下魔爪,而是轻声问道:“我的肉啊,心啊,你真的这么认为?”
酒后吐真言,谁不知道这个理?可是,胡天涯想亲耳听听小冰告诉自己是真的。
小冰说:“当然……胡……总,金钱……身家……就……是……春药!您太……迷人了!”
胡天涯听了这话,自是喜不自胜,他张着满是酒气的大口,向小冰的那樱桃小口压来,小冰头一偏,说:“胡总……对……不……起,我……有洁癖……求您……先……洗……洗……对不起!”
胡天涯有些气恼,但是,毕竟人家小姑娘说自己是春药呢!她有洁癖,不针对自己本人,也好,看在会说话的小嘴上面,耽误两分钟洗洗又如何?
他使劲在小冰的小脸上啃了一口,匆匆去了洗浴间。听到水声,小冰立刻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把自己的房间号发了出去。做完这一切,小冰保持原姿势躺在床上。
胡天涯裹着浴巾,急急地从洗浴间出来了。他甭提有多骄傲!多心焦!他们的房间门突然被敲得震天响。
胡天涯非常生气,是谁要破坏自己的好事?他马上打电话给总台,说:“你们怎么回事?我们的房间外面怎么会有人敲门?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无视‘请勿打扰’的告示?”
总台回答:“对不起,先生,我马上联系工作人员,帮您看看。”
胡天涯怒斥了服务员,顾不上敲门声。他急不可奈地爬上床。
见房间内一直没动静,外面的人,开始大声喊:“警察!开门!”
胡天涯一听是警察,酒醒了一大半,他赶紧把睡衣穿好,把门打开。
一位年轻的警察,向胡天涯出示了证件。胡天涯把他的证件,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几遍,道:“警察同志,怎么回事?我们可是正经住宿的客人。”
警察道:“我们接到举报,说这个酒店有黄赌毒,我们今天是突击检查。”
说着,警察就冲进来,他指着床上的小冰,说:“这是怎么回事?”,然后,他转身对胡天涯道:“你涉嫌嫖娼,到公安局走一趟。”
胡天涯有苦说不出。自己和小冰年龄明显不般配,一眼看出不是夫妻。再加上小冰醉态十足地躺在床上,他有口难辩。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把年纪了,除了生命是真的,其它的什么都无所谓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有柴烧!胡天涯乖乖地跟着警察走了。
可怜小冰了,她被两个警察架着上了警车。胡天涯注意到他所住的那一层楼,还有几个警察在搜查房间。
胡天涯后悔自己相信了大酒店的实力。这些老板,又有几人在警局里没有个把“朋友”?警察干什么,他们都能闻风而动。这次,胡天涯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贰
黄雀在后
胡天涯涉嫌嫖娼被抓的镜头,不知被哪位好事者抓拍到了。这件事,立刻在媒体上掀起一股热浪,骂娘的、吐槽的、看笑话的……什么都有。
陈涛责怪阿里办事不力,阿里有理难辨。虽然他喝醉了,但是他清醒地记得,自己曾经给过胡天涯别墅的钥匙,谁叫他那么猴急?
胡天涯虽然很快被保释了。但是,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老妻可以欺骗、可以哄,儿子儿媳的脸丢不起。最主要的是,自己声名狼藉,暂时想在生意场上翻云覆雨,恐怕是力不从心了。
媒体上并没有爆料胡天涯嫖娼的对象,只知道这个女人喝醉了,被胡天涯乘人之危,险招咸猪手,好在警察去的及时,女主虽然醉得不省人事,但是,她却受到命运的眷顾,保全了自己。
在警局里,小冰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她醒后,自称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知道自己喝了很多酒,她怎么到了酒店的房间,怎么到了警局,她都一无所知。毕竟,她是受害者。录了口供,小冰就被遣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