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小河的记忆

            小河社的夜晚

这是一个小小的村庄,没有社火,更没有戏剧、舞蹈、小品、二人转,有得是二人干拔、三人悬抬、四人麻将、五人抽燕、六人小胡、七人小碗、八人划拳、闹九宫、十全轮,样样离不开一个赌或酒。

大西北的冬天,越是年关越是让人们悲喜交加。

大雪封山的小河村,白天照常,放羊丶喂牲口,喂猪……那阳坡凹凹里,有三五个老头儿,敦一圈,围一张烂报纸,放一副48页子,掀起牛九儿来。

“掀瓷包瓷一头顶!”

“十一四,十二五,十三六,再冒两头!”

“扬土!”

“缓!”

“你一个人赢着,对了!”

“你们咋不记我输的时候?”

“账记着,下次顶!”

……

晚上,抢不上电视剧的公公婆婆们,都上了岁数的,早早熄灯睡觉了。年轻的姑娘们,正是追星追剧的时间,或三五成群,聊聊天。现在的大学生,一到家,这个时间是手机恋,想叫他们给羊倒草,难上加难。农村飞出来的金凤凰!小媳妇儿守灯看剧的时光,等待男人归来。但又怕他来的太早。早早睡了,他的哥儿三三两两,一会儿找一遍,一会儿又找一遍,非叫去他不行。说实在的,村子就鸡蛋窝大,少一个就三缺一。少一个真的唱不起三对面!不让去,不但睡不香,还叫人给他起小名:怕老婆,妻管严!惹一个人不要紧,惹一庄子人,她还不敢。她还第二天要串门子呢!要不然,在这样的小小山村,一天见不了几个人,叫人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这一小簇簇男人们。

塞满满的一屋子。

屋子正中央,生着一个火,炉子上正熬着一罐罐茶。边上有一碟子花圈,一个花圈一囗一个。

炉子的左边是炕,炕中间摆一个古老的炕桌,炕桌中央有一个白碟,白碟上倒扣着一个茶碗。茶碗里是一对掷骰子,每个掷骰子上六个面,分别是一、二、三、四……也就对面和是七。

老叶正上炕子,手里有一摞子人民币:“单得买!”

小郭:“单!二百!我要五百,谁还要?”

……

炕桌周围有七八人!

炉子的右边是地桌子,那儿四个人正在打麻将!

“二饼!”

“碰!”

“胡了!碰啥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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