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和绣圣的秘密10(张謇式的再次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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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人如张謇。

虽然“雪君复移苑”,但啬翁吸取上一次雪君被流言蜚语赶走的教训,马上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盖房子,兴建“濠阳小筑”,再借给沈寿住。

因为博物苑是公共场所,人多嘴杂,我盖一个独立别墅,眼不见嘴不烦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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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前后,大生集团的盈利水平达到了历史的最高值。也为啬翁公、私两方面大兴土木工程建设提供了物质支撑。

濠阳小筑和濠南别业隔了濠河相望(山南、水北为阳)。

别业在东,在濠河南;

小筑在西,在濠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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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10月19日,濠阳小筑开地工。

10月28日,上梁。

11月19日,濠阳小筑种树。

1918年2月15日,房子落成,“雪君移入借宅”。

绝对高效率。沈寿应该也很高兴,第二天置办了感谢的酒席。(以上均根据日记)。


张謇写了《濠阳小筑曼寿堂跋》和《味雪斋铭》(两文均见新版全集第六册:艺文杂著)。


《濠阳小筑曼寿堂跋》说,濠阳小筑是为了纪念我的已经故去的叔父的故居而建。

刚建成,一半借给雪君养病用,一半给我自己用。

正好我的叔父名字里有一个寿字,雪君名字里也有一个寿字,讨个长寿的好口彩,取堂名为“曼寿堂”。(叔父之谓,掩人耳目尔)


《味雪斋铭》说,雪何味,不可说。……莹其色也,冽其质也。……是天下至淡而无极也。

真正的味雪斋在哪里?在博物苑中还是在濠阳小筑?有研究者认为,博物苑中有谦亭,谦亭内有味雪斋,乃沈寿居处。

鄙人深疑之。

沈寿名雪君,味雪须待他人,自己味自己,于理难合。

鄙人判断濠阳小筑东半部分张謇居处应为味雪斋。


1925年,啬翁作诗追忆沈寿,有关于味雪斋的一段序言:味雪斋,故师范休疗室也。室他徙。 而雪君女士假以养病,六七阅月。比易为斋,落成,值雪,因以为名焉。暇日,与客宴坐,有怀旧迹。


养病六七个月的地方只有谦亭。休疗室搬走了,就改为味雪斋了。原因是正好碰上下雪。啬翁此话,春秋笔法。

味雪斋还是在濠阳小筑最为合理。


小筑是一个整体,又分东西两个相对独立的部分。中间有门可通。据上,推测西为沈寿所居曼寿堂;东为张謇所居味雪斋。


沈寿在此居住一直到1920年10月5日。


张謇说,我就是要保护,而不在意议论。

《题雪宧像诗》其一:

春早寻花自有人,好花无赖悴青春。

老夫只觉花应惜,特趁飘风荐锦茵。


好花要被风吹落,“零落成泥碾作尘了”,我递一个垫子(锦茵)过去还不可以吗?


《惜忆四十八截句》第五首:

适寝如何白板床,鰌然处湿亦郎当。

若非问疾亲知过,宁肯微词有短长。


不是去传习所宿舍探病,还不知道专家级人才的住宿条件这么差。潮湿又狭窄。所以我要照顾她,那里在乎什么飞短流长呢。


《惜忆四十八截句》第三十首:

隔宅分墙自一家,乘春暖暖七香车。

钗头燕好新过雨,烛顶虫样已报花。


你们说你们的,我们已经像一家人一样过着快乐的生活。


“谤者即万口,是非在寸心。吾不馁也”。致吴季诚函(1922.9.5),新版全集第三册:信函(下)

“悠悠之口,风凉话耳,我何怯乎哉”。致吴季诚函(1922.9.28),新版全集第三册:信函(下)


时人和后人评鉴张謇的个性,谓其性简爽、坚于自信,意所谓可者,终必践之。是属于硬朗劲挺的一路。


余觉《痛史》云,曾请张兄退公(张謇三哥)讽劝乃弟(无非注意影响,避嫌之类),不料, 张謇作色,横空盘硬语曰:凡欲避嫌者,皆中不足而自馁,予将间执谗匿之口。


这倒颇符合张謇的性格。硬朗其外,内里则不乏温情。


沈寿这样惯于隐忍,性格内向、专静的女子,在张謇那里是能够得到可靠感和安全感的,而这也正是沈寿所需要的。

所以,一方面虽时有避嫌之意,另一方面却也有一个慢慢融洽逐步接受的过程。


请看沈寿所作《谦亭元日》(1918年):

病起岁又华,迎神剪烛花。

禳灾薄命妾,长生君子家。


反复吟诵此诗,能不为一代绣圣一叹乎?


1918年3月22日沈寿诗(时已住濠阳小筑):

晚阴帘幕沉沉月,春嫩阑干淡淡风。

徙倚无聊还却坐,门铃怕听索丁冬。


余觉每次来找沈寿,多无好事(要钱为主),以致沈寿怕听到门铃响。夫妻关系一致于此。为绣圣再叹十声。


【南通黄振平先生转告南通张謇研究专家意见,说濠阳小筑中,张住北半部分,沈住南半部分,不是你推测的东、西划分。本人闻听很是高兴。

不觉想到一句古话: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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