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睡眠日Ⅰ失眠12年是什么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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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世界睡眠日。新闻联播上说:据统计全国有76%以上的青年人,因为焦虑,压力以及电子产品成瘾,有不同程度的睡眠障碍。

这话我信,因为我妥妥的是这76%之一。如果失眠也分等级的话,我估计应该是”金牌“级别了,我失眠的历史,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时间回到我上初二那一年。

那时在初夏的一个晚上,躺在床上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我起床去了院子里,这时候我爸爸还没有睡觉,他在院子里纳凉,但那时夏天刚刚开始,并没有那么炎热,我和爸爸简单的交谈了几句,没多久就回到了床上,后来又熬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的睡去。

这一次的失眠,确切说是入睡困难,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但不知为何记忆非常深刻。而当我升入高中,才是真正的噩梦开始。

高中时第一次住校,那时学校里因为我们这届扩招的学生很多,宿舍挤爆了,我们十六个人挤在一个宿舍里,宿舍两边分别是4张上下床,过道里摆张铁皮柜又当柜子又当桌子,想要并排走是不可能的,甚至偏胖些的同学都要侧着身子走才能不碰到桌子上的水杯。

如此多人的宿舍,晚上的卧谈会一定很丰富,可是恰恰我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经常被不睡觉聊天的舍友吵到崩溃,有时我提出抗议,但是作用只有几分钟,很快她们又重新开始另一个话题。我只好一个人生着闷气,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了。

我们学校疏于管理,熄灯后宿管在走廊里走个过场,就算检查完了。安静了十分钟的宿舍立马又活泼了起来。我被他们吵到睡不着,经常自己一个人走出宿舍,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发呆,有时也会坐在楼梯上独自哭泣,我讨厌我自己的格格不入,恨我自己的小心思。

这种情况持续在整个高中,那时我最期盼的就是周末回家,我可以回到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觉。我是多么的想念它,那是一张老式的木头床,最底层还铺了苇草编的褥子,尽管它那样不起眼,却是我最喜欢的家具。

但是后来因为翻修房子,我原来的房间,和餐厅打通,平推门改成了直推,并且换了开门的位置,苇草褥子也被扔掉了,我的房间还在,但已经不是我的房间,我的床还在,但已经不是我的床。我回到家里,也像在一个陌生地方,我的睡眠,也无处安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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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困难的情况持续了两年之久,等我上了高三,另一个可怕的障碍又来了,那就是“无睡眠感”

那是在一个清晨,我醒来的时候自己睁着眼睛,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确切的说,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的眼睛是睁着的,不知是先有了意识还是先睁开了眼睛。我看到天亮了,舍友们还在睡梦中,我看一下钟表,才知道已经是清晨了,我对于这一夜的睡眠,丝毫没有感觉,仿佛眨了眼一般。

持续了一段时间这样的情况,我没有睡眠感,就无法得到休息,生了头疼的毛病,我妈带我去医院,拍片子,做CT,没有器质性病变。最后在一家精神医院,诊断为“神经衰弱”和“抑郁症”。

当时医生开了很多小药片,只记得两种药的名字,一个叫百忧解,一个叫佐匹克隆。佐匹克隆是针对失眠的安眠药,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百忧解看名字就知道了。我服药一段时间,伴着佐匹克隆的夜晚总能轻松入眠。你知道的,抑郁症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特效药,我不久后就放弃治疗了。因为我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睡眠状态,不会觉得它带给我太多的困扰了。

直到现在,每年我有安稳睡眠的日子屈指可数,这种睡眠状态常常相伴在我身边,我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偶尔,在我非常疲惫得时候,我也会吞一片佐匹克隆,它像是我多年的贴身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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