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修微微笑了一下，仿佛料定对方会否认，他气定神闲地说：“虽然登陆者用了虚拟IP令人无法追踪，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轻点鼠标，屏幕上弹出另一个窗口。
田欣然睁大眼睛，眸子里满是惊恐，她失声叫道：“这是我的电脑，你竟然入侵我的电脑！”
“不错。”冉修承认，“为了调查真相，我不得不用一些非常手段。你用了虚拟IP的软件，软件日志中的IP和登陆服务器的IP正好一致。”他笑了一下，犹如高高在上的审判官：“田欣然，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我，我……”田欣然慌了神，她求救的目光扫向四周，看到的只有不屑和愤慨，就连和她关系最好的文斌，脸上也写明了鄙视。
“哇！”她放声大哭起来，双手抱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拼命否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凌昊一直抱臂旁观，此时淡淡开口：“闭幕晚会的时间到了，大家走吧。”
对一败涂地的小人，大家也懒得再踩一脚，一行人跟着凌昊扬长而去，留下田欣然，一个人在房间里哭泣。
田欣然痛哭流涕，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隐隐预感到，她怕是完蛋了。
果然回校后没两天，她就被学院领导叫到了办公室里，递给她一纸通知书，不仅取消她的大赛荣誉资格，还对她予以警告处分。
一向对她和颜悦色的辅导员，犹如变了一个人般冷若冰霜：“田欣然同学，有人反映，说你考试作弊。学院经过仔细调查，发现情况属实，你的成绩证明将被取消。”
田欣然如遭雷殛，哭着辩解：“我没有作弊，我是冤枉的……”
辅导员一幅公事公办的冰冷口吻：“发生这种事情，学院也很遗憾。你先回去，关于是否取消你的毕业证书，学院还在讨论中。”
田欣然失魂落魄地回寝室，同学们见到她，都避如瘟疫。她本来口碑就差，和寝室同学关系不好，创新大赛上的事情传出，就更没有人愿意理她了。
她的打击还不止如此，打开电脑，发现一封来自芝加哥大学招生处的邮件，上面说因为她提供的成绩证明有假，学校将取消她的入学资格。
她只觉天晕地转，锦绣前程、出人头地的美梦一瞬化成水中月，镜中花。
凌昊站在四十八层的办公室里，手中端着咖啡杯，出神地望着窗外秋雨蒙蒙的景色。
助理江维推门进来，向他报告：“那个女生，A大学院已经取消了她的成绩证明，芝加哥大学也取消了对她的录取。关于是否连毕业证一起取消，教务主任的意思是征求你的意见。”
凌昊浅浅啜了口咖啡，轻描淡写地说：“这次，就先放她一马吧。”
“好的。”江维回道，感到如释重负。对一个大学生来说，取消毕业证，就等于毁掉前程。那个女生，千不该万不该，惹到自己老板头上。还好，老板宅心仁厚，没有赶尽杀绝。希望那个女生能吸取教训，以后老老实实地做人。
江维翻开手头另一份资料，“还有一件事需要向你汇报。据我们的情报，华也科技，瑞格基金，创英泰明，还有国外的A、G两家公司，正在通过各种途径和简遥接触，意在收购她手中的小机程序。”
凌昊唇角挑起一丝笑意，“连A、G两家都惊动了，下面是不是还有F？”
江维只觉自家老板真沉得住气，他进言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凭借近水楼台的优势，先下手为强。”
凌昊摇头：“不，再等等。她接触的越多，学到的就越多，成长的也就越快。”
“万一被其他公司抢走怎么办？”江维担心地说。
凌昊目光移向窗外，望着烟雨中朦胧的远山，语气淡然而又笃定：“我相信，她不会舍近求远。”
凌昊手下的情报网虽然强大，还是有所疏漏。
A大傍晚吃饭时分，食堂里学生们排成长队，人头攒动，热闹吵杂。简遥上完下午的两堂大课，只觉饥肠辘辘，她冲进食堂，打了一份糖醋小排骨，一份土豆丝，半份米饭，找了一个角落座位，坐下来刚想开吃，对面座位上就一屁股坐下了一个人。
她抬眼望去，只见那人穿着藏蓝色兜帽衫，衣领高竖，遮住半个下巴，低着头，鬼鬼祟祟像是怕被人看到的样子。
好奇怪的家伙。简遥心想，正准备继续开吃，却见那人稍稍抬起兜帽，露出闪亮的眼眸和锋利的笑容：“你好，简遥同学。”
就算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无头鬼，简遥的惊吓程度也不过如此。她望着来者，声音因为吃惊而不连贯：“你，你……你是萧飞扬。”
“正是我。”萧飞扬翩翩微笑着回道。
一旁的过道里人来人往，食堂里喧嚣依旧，简遥却觉得一切都不够真实。萧飞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首都吗？他打扮的那么奇怪，难道是为了遮人耳目？
迎着简遥吃惊的目光，萧飞扬说：“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就走。”他手搁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眼神咄咄逼人：“凌昊给你的报价是多少？”
什么？简遥一脸莫名其妙。
“你的那个聊天机器人程序，凌昊给你的报价是多少？”萧飞扬重复了一遍。
原来说的是这档事啊，简遥反应过来，“哦，凌老师没有给我报价。”
“什么？”萧飞扬眉头一扬，表示不信。
“不信就算了。”简遥埋头吃菜，对萧飞扬突然出现的新鲜劲头已过去大半。这家伙很危险，不是好人，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心里就很清楚。
简遥表现出冷漠，萧飞扬的态度反而热络起来，他说：“其实，我很欣赏你。”
简遥不理他，挑了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咯噔咯噔地嚼。
萧飞扬讨了个没趣，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我想买下你的聊天机器人程序。”
简遥抬起眼皮，冷漠地瞟了他一眼，筷子夹了一簇土豆丝，就着白米饭，吃的蹦香。
“一千万怎么样？”萧飞扬放出大招。
简遥嘴里土豆丝没咽完，一下子被这句话呛到了，咳个不停，萧飞扬急忙递上水杯。简遥连喝了几大口，才平息下咳嗽。
萧飞扬笑眯眯地盯着简遥，两眼放光，一脸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