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无关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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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我突然想起你的样子,就像是睡着的腊梅梦到了春天。

不知不觉,我们都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1.

踏着80后的尾巴,却又踩着90后的前奏,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的确是有点尴尬,明明是应该努力工作,指点江山的年纪,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踏入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就这么我即将迈入26岁的门槛。高中跟狐朋狗友躲在楼梯口抽烟,大学里参加校队足球联赛,全系实况8得第一名,陪着妈妈姐姐去世园会,跟基友一起没日没夜疯狂的打着起凡,玩着曹丕,做着撸狗,秀着盲僧的时光还觉得就在昨天。总觉得自己刚刚20出头,“可叹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时间在一不小心的时候,就这样碾过了我们的青春。

过年回家,原来从来不操心我婚事的妈妈也开始跟我叨叨着结婚的事情了,我也知道看着亲戚的孩子一个个的成家,她心里的那份期盼,但是婚姻这两个字,对我来说,还是有点过于沉重。原来总是觉得,只要凭着喜欢,兴趣,能聊到一块去,就可以简简单单的恋爱,那种不怕辜负青春年少,只想随你天涯海角的娇纵,那种只要你敢让我拉着你的手,天下都是你的豪迈。

然而现在,在这个即将结婚的年龄,不能是简单的考虑感觉,这个年纪的爱情观,不再是简单的喜欢,讨厌来左右,而是会开始考虑未来如何相处,工作,生活是否充实,人生观,价值观是否是在一个频道上。两个人一起是否会感到幸福,是否能一起照顾好彼此的父母和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能够一起承担未来面对到的种种让你猝不及防的问题。

其实对我们这个年级的人来说,梦想中的爱情,已经是一种臆想。

其实我们在面对结婚的时候,打心底里,还是渴望一种纯粹的感情,只是简简单单的我喜欢你,恰好你也喜欢我,然后我们携手走过一生,听风画眉,席地而坐,纯粹的没有任何世俗掺杂在里面。

可是呢,在真正的面对现实的时候,婚姻就是婚姻,而爱情只不过是爱情。婚姻和爱情是不会同时接踵相伴而来的,不过有些人可以庆幸一生,因为他遇到了关于爱情的婚姻。有些人却是穷其一生也无法体会到爱情。

可是尽管如此,我依然偏执的坚持着,在内心里还是渴望一种跟爱情有关的婚姻。任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婚姻里面掺杂了太多的其他因素:他有房有车、他是公务员,工作稳定、他父母自己创业,家境优越、我也流浪够了,找个老实人就嫁了吧…

我根本无法想想自己在一段失去爱情的婚姻里,该是多么的操蛋,多么的孤独。

我一直都非常羡慕那些在一段感情里能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的人,那样的人似乎更容易知足更容易幸福。有的人,你单膝跪地手捧玫瑰为她戴上钻戒,就能抱得佳人归;有的人,你诚实稳重,就能满足她对于婚姻的现状。也有的人你一片赤诚打动不了,千万家产收买不到,他们铁骨铮铮的站在那里,为的,只是一份自己称心如意的爱情。但是,茫茫人海,天涯海角,遇到一个我喜欢你你也刚好喜欢我的人概率该是有多么的低。

于是,我喜欢你,恰好你也喜欢我。这样简简单单的爱情竟然成了这世间最昂贵的奢侈品。


2.

谢谢你陪我走过的路,虽然模糊我却不曾忘记。

2015年2月份,就在我不分白天黑夜的在西安研究着鸡尾酒,为了7月底的全省调酒师大赛准备的时候,突然接到老家哥们的电话,说他三月中旬结婚。对于他这个决定,我并不是感到意外,只是佩服他莫大的勇气和担当。过年的时候他家里就一直不断的张罗着他相亲,一年难得见面我们于是坐在一起喝酒吹牛的时间又减了一段。

他结婚的前5天,他还再次给我打电话,说我一定要到场,我在电话那头笑着,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就是再不靠谱,你结婚那天我必定要策马赶到。他结婚前一天我没有回家,在他家里曾经一起度过整个学生时光的兄弟们都天南地北的聚在一起,都是为了我们这个曾经学生时代老大的婚姻大事。我们一起忙着帮他张罗婚房,张贴彩纸,一起聊着这些年大家的改变。晚上在结婚前一晚的东家大席上,我并没有喝醉,但是看着他忙前忙后给长辈敬酒的背影,突然间就那么湿了眼眶。这个曾经震慑我们县高中,那个最大的学生混混的团伙头目,嚣张到给多少学生留下阴影的一个别人口中的地痞流氓竟然就这么结婚了。

我还记得他曾经有个从高中就一直在一起的姑娘,我总是喊着她嫂子,她也一直把我当成她的亲兄弟一样。他们每天上课放学若无旁人的拉着手,或者姑娘挽着他的胳膊,带着满是青春的骄傲走过这座小县城的每一条街道。我们一起每天早操前在学校商店门口吃着夹着烤肠的饼,喝着廉价的珍珠奶茶,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们所有人就这样简简单单,嚣张跋扈的会一直到老,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等到长大了,没有老师跟学校的约束了,我们更加可以肆无忌惮的一起喝酒,抽烟,大声的笑。

然而成长的代价是一次次的离别,高中在那个炎热的夏天结束。我们即将去到全国的各个城市开始大学生活,大家忙着聚会,忙着写同学录,忙着为自己的中学生涯留下些什么。那一年的夏末秋初,我踏上开往古都西安的列车。他却没有上大学,他到离我们县城不远的一个叫做嘉峪关的城市继续混社会,因为他觉得他属于黑道,在那里他能证明自己的强大。而那个姑娘,固执的陪着他,所有的反对他们置之不理。亦不能使他们的爱情动摇,那时候,我坚持的认为,那就是爱情。

两年之后,是他入狱的消息。没错,那一刻我觉得天塌了,第一次那么的绝望。他的妈妈,那个把我当作自己的亲儿子,每次我到他家都要拉着我的手问我吃饭了没,要给我包饺子的温柔的女人,失声痛哭,双眼通红。也许在有些人的印象中,他是咎由自取,而在我们眼中,他为什么就把自己毁的这么彻底。而那个被我叫着嫂子的姑娘,自始至终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今天。

两年后,他出来了。那个留着圆寸的他,在他家里搂着我的肩膀说:兄弟,两年不见,想我了没。风轻云淡,好像是一次许久不见的老友的重逢。我曾经也试着问过他,问他关于那个姑娘的事情,但是每次他都不愿再提起一个字,递给我一根烟,或者跟我碰一杯冒着气泡的啤酒,说,兄弟,我现在真的好后悔,我为什么要踏入黑道。之后便是沉默,也只能沉默。因为我没有接触过黑社会,但是我知道真实的黑社会跟影视里的完全不同。因为电视里的黑道不会把一个曾经嚣张跋扈的年轻人短短四年时间变得如此的成熟老练,沉默寡言。

而那个姑娘,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在何处,她是否知道他的婚事,她是否也会在遥远或者不远的地方祝福或者怨恨着他。但是从此,他的良辰美景都属于另一个女人,再也与她无关。

“多年之后,当我替别的姑娘戴上戒指,与她举案齐眉,但是我依旧会记得曾经同你走过的路,也许不会那么清晰清晰,但是我一直都不会忘记。”


3.

星的光点点撒于某夜,人人开开心心说说故事。

婚礼那天,我喝了很多,以至于提前离开,一直睡到晚上7点多他打电话喊我去他家洞房。到了他家,我见到了他的妻子,一个平凡普通,干净温柔的女人。我笑着对她说:嫂子,你好,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只是简单的笑笑说:你是小磊,他老跟我提起你。这个姑娘普通到平凡,甚至在我们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还有点胆怯,他告诉我说,她非常的善良,对他的父母非常的好。这也许是这个模样并不出众的姑娘最大的优点,但这一个优点竟抵消了她所有的普通,使他义无反顾的跟她结婚,成家。

一起吃饭时,新娘沉默的坐在那里,听着我们说话。而我清楚的知道,她会是一个好妻子,相夫教子,勤俭持家。显然她并不是这个小两口出门会带给他所有眼光驻足的焦点,第一;她模样并不出众,其次:她也不是善于化出精美的妆容。但这些对他来说显然都是其次,因为她唯一有的,是一颗爱他和他们家庭的心。

或许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但无论爱情如何的伟大,也大不过现实里的措手不及和各种意外。打心底里,我渴望自己能跟他一样的勇敢,但现实里,我却不赞成这样的婚姻。如果说爱情是两个人生死契阔,那么婚姻则是所有人的酸甜苦辣,茶米油盐。它牵涉到未来将会垂垂老矣的父母,和嗷嗷待哺的孩子,甚至是更多人的生活圈,但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感情就能说清楚的。

然而婚姻并不是说需要多么殷实的经济基础,或是多么周密的事业未来的规划。但至少来说,硕放必须要各自准备好自己,去接受,去面对着一份需要两个人维持的婚姻跟家庭,靠的并不仅仅是一时的兴起。

那一年的10月,当我完成自己的高中梦想,在全省调酒师大赛得奖后。我告诉他我要去上海,我要去完成自己的职业规划了,我热爱文字,喜欢写作,我要去做策划。他说:“去吧,我相信你,过年要是不回来等你大侄子省的时候一定要来。”语调中平淡无奇,却能给我坚定的支持,我知道,那是婚姻改变了一个男人,让他稳重,让他成熟。

4.

站在拥挤的人潮,聆听嘈杂的笑闹。

在20岁的年稍上,我还在天真的幻想着爱情,渴望一段纯粹的爱情。可是在26岁的开口一个踉跄就把自己摔醒了。如果真的是我进入了一段婚姻,我该拿什么去经营它,难道仅仅是爱吗?面对即将老去的父母,我能否有能力让他们老有所依。面对着嗷嗷待哺的下一代,我能否让他衣食无忧,走在人生的起跑线。面对婚后生活中接踵而至的各种情况,我能否泰然处之。

想了许久,我觉得我暂时还是无能为力。或许在心里,我们都会有一个故事一样的梦,相信爱情,相信童话故事,相信只要相爱的人就会携手共度。可是现实世界毕竟不是梦,既然自己没有准备好面对婚姻时,拿什么去爱别人,去爱自己想爱的人。

26岁,如果你还在孑身一人,如果你被家里逼婚,如果你会担心为了结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共度余生。你会渴望爱情,会惧怕婚姻。可是,你也不能为了爱情而不要其他东西,也不能为了其他东西而放弃爱情。

如果你有一个曾经爱的刻骨铭心却又无法走到一起人。就算最后没有走到一起,但是用生命爱过的认识没有办法遗忘的。那些个曾经日思夜想,陪你走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的人。一路走来遇到太多太多值得铭刻一生的事,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呢。对于他(她)们,最美的时光就陪你走到这里,并且真诚的祝他们幸福。

我曾经梦到一场旅行,旅途中最美的不是夕阳落日,不是海风呼啸,不是巴山夜雨,而是曾经跟你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嬉闹的笑脸,一起流过的眼泪,还有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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