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过马路,你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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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从头开始。我们如何从头开始?——题记


开篇便是黑白默片的回忆,两个男人酣畅淋漓的情事。爱得浓烈,吵得决绝,后来便是离开。他们的爱情或许始于香港,或许始于别处又在阿根廷从头来过,总之他们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分了手。

他们离开香港的初衷是去看南美洲大瀑布,从头来过,不想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迷了路。既然分了手,黎耀辉便只剩下攒钱回香港这一个念头,所以他开始做酒店招待打工挣钱。



1.黎耀辉:我在过马路


“我没有想过,会再遇见何宝荣。”

和何宝荣分开后,我只想着攒钱回香港,所以我开始打工做酒店招待,每天说最多的就是“欢迎欢迎”“请进请进”,每天看到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客户,我没有想到会再遇见何宝荣。也许是没想过,也许是没去想。

我看着他被鬼佬拥着上了taxi,还是一如既往地妖娆,看上去日子过得很滋润,夜夜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我远远地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我并不想去找他,因为我怕他会说那句“让我们从头开始”,更怕他不会说那句“让我们从头开始”。我想我们回不去了。

可是他却来找我,让我去他的住处找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我喝了酒,去了。

结果他只是吻了我,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

我有种被欺骗的愤怒感,摔门而出。

我坐在酒店外喝酒,他莫名其妙跑出来送了我一只手表。

过了两天,又鼻青脸肿地跑回来让我把手表还给他。

我把表还给了他。后来还是看不下去他被人揍得面目全非的模样把他带回了家。

“我没有告诉何宝荣,他受伤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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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带回家后,因为他的手受了伤包了扎,我给他换衣服擦身服侍他睡觉。然后我去洗衣服,看见他衣服里的护照,顺手将它藏了起来。说不上来为什么,本能就想把他的护照藏起来。

那段时间,他的手不能动,很乖。

我去上班,他在家里睡觉。

我回来做饭,哄他吃饭,帮他洗澡。

他无聊了就教我跳探戈。

我甚至想,这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好了。

可是,他的伤总有好的一天。

所以他开始外出,频繁地外出。跟我吵架,问我要护照。到后来干脆一走了之。

我每天战战兢兢担心他走,果然最后还是走了。留不住的人总是要走的。

我换了一份工作,在屠宰场,上的是夜班,但是过得是香港时间,而且来钱快。

然后我终于攒够了钱,在离开之前独自去看了大瀑布,并在97年2月回到了香港。



2.何宝荣:你人在哪里


我最喜欢说的话就是“让我们从头开始”,因为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走不下去的地步,我也不想去想错在哪里,所以每次我就说从头开始,黎耀辉就懂了。

我看到黎耀辉在做酒店招待的时候特别生气,就想让他回到我身边,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在一起。所以我故意在他面前和鬼佬亲吻调笑,故意说些含糊的话骗他来找我。

他真的来找我了,可是他看上去很生气,好像我真的伤到他了。

其实我只是寂寞,想让他来陪我。

可是他因为我骗了他所以摔门而去,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躺在床上哭。

后来我故意把鬼佬给我的表送给他,鬼佬见到表不见了就会揍我,我被揍完就去找黎耀辉。

我知道他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他果然把我带回家照顾。

虽然他每天都臭着一张脸,但还是为我洗衣做饭铺床照顾我,我很高兴我又重新拥有了黎耀辉。所以我一定要乖一点,我很怕他不理我。

在他的屋子里待了阵子我就待不住了,我跟他吵架让他把护照还给我,他就是不给,我把家里全部翻了一遍也没翻到,索性走了。我那个时候以为,他一直都会在那里等我回去。

后来我想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房东说黎耀辉已经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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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了,我跑回他之前的租处。看到我买给他的瀑布灯还在,但是他真的不在了。

我把灯擦干净,点亮,一个人看着灯,想着他一个人看着灯的心情,忍不住哭了。

我讨厌束缚,我喜欢玩乐,可是我也害怕寂寞,想要黎耀辉来陪。

我从来没想过,黎耀辉会独自离开。

我从来没想过,他走了我怎么办。

3.这条路希望跟你走下去

黎耀辉和何宝荣相爱相杀,一个不会爱,一个不懂爱。

黎耀辉习惯了被动的等待,习惯了全身心的付出,却没有习惯不求回报,他的心也会痛。他爱何宝荣,可是爱的方式不对。所以在何宝荣离开之后他喝酒踢球打麻将来麻痹自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甚至同事小张从声音里都能听得出他的不开心。

可是后来黎耀辉更努力地去挣钱,一个人去看瀑布,一个人回香港,才发现离开了谁都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所以他想要一个人从头来过。离开,是为了戒掉何宝荣。

何宝荣习惯了有人等待,习惯了享受别人的爱而觉得理所当然,习惯了有人宠爱所以肆无忌惮。他只是不懂爱,所以像个孩子一般只知道索取而从来不曾付出。这样单向的索取早晚会耗尽另一方的耐心和爱意,等到对方心灰意冷之际,就是缘尽缘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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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盏灯上,瀑布前站着两个人。

看瀑布时,瀑布前只有黎耀辉。

本来是两个人共同的梦想,最后只有一个人咬着牙也坚持走完了它。

本来应该是两个人共同走完的路,最终却成了一个人孤独行走的单行道。



4.这个世界很无情


我曾经试图将黎耀辉或者何宝荣偷换成女人,但发现无论偷换哪一个都无法重现黎耀辉和何宝荣之间张弛有度的情感联系。

黎耀辉固然大男子主义希望何宝荣能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他在照顾何宝荣这件事情上事必躬亲无微不至不输女子。何宝荣虽然有着大小姐般的骄纵脾气仗着黎耀辉的宠爱有恃无恐,但他真的花心他爱灯红酒绿他爱纸醉金迷,所以他能把探戈跳得那么像情人间的问候。

这两个男人之间未曾明说的爱让人觉得就是那么理所当然,没有恶心不适,没有肮脏不堪,甚至截然相反,让人心生羡慕。

何宝荣受伤期间,黎耀辉在家照顾,何宝荣伤刚好些了就开始折腾,冬天的大清早不在被窝里躺着非要拉黎耀辉出去晨练,两个人在大马路上瑟瑟发抖地走路,回来之后黎耀辉就发烧了。但何宝荣居然用他被包扎的手去闹黎耀辉,说他饿让黎耀辉去做饭。

黎耀辉从被窝里伸出头恼怒地说“你是人不是,要病人起床给你做饭!”但还是裹着被子爬起来老老实实去做饭。

这要是放在小言里,应该是这样的桥段:女主闹腾男主把男主给闹腾病了,男主自觉感冒发烧于是熬了一大份粥然后吃药去睡了,女主第二天起床看到粥和高烧不退的男主顿时心疼地不行,然后就……

还有何宝荣晚上想和黎耀辉同床共枕顺便干点啥所以去闹腾黎耀辉,非要聊天,黎耀辉被惹火了一把将何宝荣拉起来聊天,问何宝荣有多少男朋友,何宝荣抬头看看钟说“现在三点半,我男朋友多如繁星,恐怕到你明天早上上班我还在说”,黎耀辉当时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吧,但他也只是闷头去睡,没有让何宝荣闹腾得逞。

这明明就是情人间互相试探的小把戏,差别就是小言女主比较爱说“你爱不爱我”“你不爱我了”“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爱她还是爱我”而已。男人间的感情果然更加晦涩难明。



5.你不要放弃行不行


情人之间,在一起是缘分,一起走是福分,坚持走下去是毅力。萧亚轩有首歌《类似爱情》,最初我以为是恋人未满的爱在心底口难开,看了MV才知道是同志之间的欲语还休。

分手时,你有没有说过“你不要放弃行不行”?

复合时,你有没有说过“让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大概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话吧。

爱情最大的陷阱就是误以为情人永远是情人,事实上情人如果不能转型为伴侣就必然被转型为路人。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跑马拉松,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毅力跑完马拉松。

有时候,明明不想放弃却不得不放弃。

有时候,明明想要坚持却无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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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借黎耀辉97年回到香港拔高了寓意,如果正如海报上简介那般“A story about reunion.”那么何宝荣终将回到香港与黎耀辉“从头来过”。他们的爱情不止有春光乍泄,还应该有未完待续。

“黎耀辉,你还记得何宝荣吗?”

“黎耀辉,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只可惜,何宝荣注定是张国荣二十年前的模样,被永远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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