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的咖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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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天在街上走着，突然老天象缺了个口，浇下一盘雨。

我在街边站了一会，眼看这雨一时停不了，只能钻进旁边的一间咖啡屋。

里面光线昏暗，飘着若有若无的琴声。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要了杯拿铁发着呆。

“到底为什么？！”

一声带着哭腔的女声飘进耳朵。

我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坐着一男一女。大学生模样。女的长发披肩，一身碎花连衣裙勾勒出优美的身段，正泪盈盈得盯着对面的男生，胸部剧烈地起伏着。

男生用小勺子搅拌着咖啡，许久才开腔：

“我真的觉得好累。”

“你，不喜欢我了？”女孩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也不知道。”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对我很好。可是我越来越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你知道，我是个喜欢自由的人。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生活。”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没有。只是，你超越了我的底线。”

爱情，就象手里的沙，抓得越紧，溜得越快。

02

“你不喜欢我翻你的手机？”

“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把密码告诉我？”

“告诉你是对你的信任。但是你辜负了这份信任。”

“你又没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怕什么？”

“我不想生活在别人的监管之下。我希望，两个人能够彼此信任。”

“可是，我希望我们两个之间不要有秘密，这样会让我没有安全感。”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我希望你也能保留自己的小秘密。我觉得一览无遗的人是毫无吸引力的。”

“你现在觉得我没有吸引力？”

“……”

“你不爱我了？”

男生叹了一口气。

“第一次看见你，你打着一把伞，也是这样的雨天。你的背影好看得不像话。后来回过头看到你的脸，就象我的梦中情人。那次是我第一次㕌着脸皮跟女生搭讪。”

女孩破泣为笑：

“我还记得我那天回了句：跟你很熟吗？”

“是啊。我真怀念那个傲娇的你。”

“我现在对别的男生也傲娇啊。”

“你现在整天粘着我，象颗粘皮糖。搞得我象个已婚男人。我真的不喜欢这样。有时候我只想一个人呆着，有时候我想和哥们去喝喝酒，有时候我也想和异性朋友聊个天。我希望我们都能够有自己的生活。”

“我想和你呆在一起。你以前不是也说，最喜欢和我呆在一起吗？”

“你喜欢现在的你吗？”

“我喜欢你多过喜欢我自己。”

“你现在整天帮我打饭，帮我搞卫生，帮我洗衣服。刚开始，我确实很感动，但是日子久了，我觉得你象保姆多过女朋友。我希望你有自己的事做，然后等我去找你。”

你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又怎么会爱你。

03

“晨，可是我离不开你。我一想到要离开你，我就止不住泪。”

女孩又开始抽泣起来。

男孩叹了一口气，走到对面，坐在女孩身边，抱着她的胳膊，说：

“你别在这哭，我们换个没人的地方，你再哭个够好吗？”

“你真的要跟我分开吗？”

“我想让大家都冷静一下。”

“可是我一天都不想离开你。”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对我是爱还是占有欲。你看不出我很难受吗？”

“不要离开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和别的女孩独处你能忍受吗？”

“不能。”

“服务员，买单。”

男孩起身。女孩抓住他的手臂。男孩慢慢地、坚决地掰开她的手，走出咖啡屋。

爱情是一只爱飞的鸟，把它关在笼里，也就离死不远了。

（一元短篇小说训练营。048。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