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妈妈

    “算分了,算分了。一五、一十、五去五进一……”还未进门,就听见爸爸那浑厚的声音,伴随着拨动算珠啪啪声从屋内传出来。“总共赢你壹佰贰拾五分。老婆子,五分不要了,一块两毛钱。”然后是妈妈半带嗔怪的声音,“给你一块三,你找五分看看。”“嘿嘿,只收你一块二,一块二哟!”

         听到这我就知道爸妈闲来无事在对阵最简单的玩五张扑克牌。这每次只抓五张扑克牌的游戏是幼儿园小朋友最爱玩的。记得尚未入学的我最喜欢缠着哥哥们陪我玩,可是常常因此被狠狠地嫌弃,也因此在爸妈面前告了哥哥们不少状。

       后来长大了,便不曾再玩过。一来自己都觉得这东西太幼稚;二是时代发展,孩子们的游戏日新月异,连儿子和女儿都不曾玩这古朴的游戏了。

        推门而入,吱呀声打断了爸妈的对话。妈妈看见是我,紧起身忙活,边走边说:“湘回来了,煮饭去,煮饭去!”还不忘回头对爸爸说:“明天再来,今天手气不好。”爸爸则一边收拾着扑克牌,一边整理着记分本,不示弱地回复:“水平差,偏要怪手气臭!”然后低下声附在我耳边小声说:“你妈都连输三四天了,我赢她六七块钱了。还不服输!”

        看着爸爸那布满皱纹,却闪耀着如孩童般灿烂笑容的脸。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样情怀。

        爸爸当兵出身,一生严谨。妈妈出身农村,也整洁细致。家中细物总收拾得妥妥当当,衣服被子总整理得有模有样。家中家什摆设都是七八十年代的旧物,却总被抹得一尘不染。

        他们似乎总闲不下来。每当天气晴好,我总是看到妈妈搜罗出衣柜里的被子、被单、衣服去晒,然后又分门别类重新折好放好。有时帮妈妈整理。还能看到过去我们小时的、侄儿侄女小时的衣服。我总对妈妈说:“这衣服还留着呢?谁穿呀?多占地方,扔了吧!”妈妈一面回答着:“是呀!这衣服谁还穿呀?是该扔了!”一面又折得整整齐齐放进了柜子里。

       猛然间发现,其实那些是妈妈的记忆,每当抚摸过这些旧衣衫,我想妈妈都会想起某一段时光。这些记忆又怎么能轻易丢弃呢?现代生活匆忙而富有起来,我都没留下孩子们小时的衣衫了。当我们老时,会不会有某一些遗憾?

         爸爸脾气大,对我们的要求总有些军人作风。常感怀现在的年轻人没活出个精神气来,对我们自是严肃多于和蔼,自幼我们也便和妈妈更亲近些。

        我唯一一次见到爸爸流泪是在二哥搬出去独立门户生活。大哥二哥结婚后,刚开始都住在一起。一大家子坐拢来就是一大桌。火食都是妈妈张罗的。那年二哥单位集资建房,二哥也购了一套。而后就和二嫂搬出去自己开火了。

        那天晚饭吃着吃着,爸爸就不停地抹泪。以前都不曾看过爸爸流泪的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妈妈问他怎么了?爸爸哽咽地说:“老二搬出去了,也不知过得好不好?本就开车,吃饭不准时,胃有点问题,担心呢!”

        原来最坚强的男人心里,对孩子都有最柔软的牵挂!

        如今,生活富裕起来,我们兄妹三人陆续搬离了老宅。那里只有爸妈住了。因为都在同一个城市,假期、节日必带着孩子们一起回老宅看望爸妈。我更是常常去爸妈那蹭中饭。有时工作忙,个把星期不去了,准会接到爸爸的电话:“湘,在忙呢!”“有什么事吗?”“没事,今天你妈宰了只鸡,自己养的,叫你来吃饭。打牙祭呢!”

        二老都已是古稀之年,却依旧精神矍铄。他们没有什么别的爱好,除了偶尔一起玩玩五张牌的扑克。爸妈不会打麻将,也不会扯胡子。于是屋后楼顶就种上了应季的各式蔬菜。二老吃不完就叫我们扯回家吃。

       再就每天清晨傍晚肩并着肩去散步。每每出门,爸妈必收拾得整整齐齐。洗刷得有点儿泛白的外套总捣拾得挺挺的。以至一次让爸爸去声乐班接女儿回家,女儿的声音老师说老爸好有气质,有大领导的风范。这可能就是爸爸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军人气质吧!

        “老头子,吃饭了!”妈妈在厨房忙活完。就开始叫爸爸下楼吃饭。“哎,老婆子,你记得吃你的药。”爸爸一边应着妈妈的叫唤,一边又叮嘱着妈妈。

        都说家中有老,如有至宝。如今虽然爸妈不能为我们儿女做更多的事了。可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把我们兄妹紧紧地抱在一起。

        岁月静好,您们从此是我的牵挂。在您们未来蹒跚的脚步里,我是您们的柺杖,牵着您们,一如当年您们牵着我一样。走过晨光,走过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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