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

填志愿的时候,爸爸问我,你想去哪里。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江苏。

我想去外面看看,越远越好,远方有所有梦寐以求的光亮。

南京是一座迷人的城市,人流熙熙攘攘,像另一座重庆,重庆的性感的,南京是迷人的。

一开始的欣喜渐渐消磨在了清冷的时光里,我忙忙碌碌度过每一个相同的日子,挣扎在一堆琐碎又无聊的事情里。这里不属于我,没有人听我在讲什么,在想什么。

这里只有鸭血粉丝,没有小面。蹩脚的普通话再没了方言的随性,我好像束缚住了自己。于是我拼命地寻找有趣的事。穿从来不穿的衣服,换从来没想过的风格,做从来不敢做的事,爱从来不敢爱的人。

后来我买了一张去徐州的票,不知道几百公里外的故人在苏北是否一切安好。她开始涂上了指甲,化淡淡的妆,穿慵懒的长裙,眼神平静又虚假,我不知道在寂寞的苏北偏北,有什么扑灭了她的灵气,而她,却说我变了,是骄傲自负的模样。我们站在距离家乡一千公里外的土地上,缅怀过去的时光,说别人听不懂的话,讲别人听不懂的故事。假如远方可以用距离衡量,那它一定寂寞又美好。

离开的意义是什么呢,追着自己都不确信的东西,心中却怀揣着一点点的希望,然后破灭,然后堕落颓唐。人大概就是这样,但我们就是这样成长的,带着不为人知的故事重新启航。

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手里抱着重重的课本与习题,满脑子都是雅思与六级。我想她大概找到方向了,那我呢,在离家一千公里以外的远方,被所爱所伤,被世俗所扰,沉浸在小小欢喜中,不愿向前,不愿回头,就这样停留着,哪里也不去了吗。

我想不是。

如果远方可以用距离来衡量,我想它一定残忍又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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