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漫注

昨天去看伏魔记，其实有很多话想说的。一直憋着没说，一方面是陪我一起看的那个老同学，真的太长时间没见面了。

一见面就看电影，看完电影出来还聊电影，感觉没什么意思。

另外一方面，我自己也没自信说这部电影好坏。

老实讲，我觉得这部电影很不好看。

是的，我不知道这部电影好坏，但我觉得它挺不好看的。

我从来不认为好不好看是衡量一部电影优秀与否的标准。就像我小时候看大话西游和功夫，真觉得难看爆了。结果十六岁那年在异乡一家旅店，打开电视正好看到电影频道在放功夫，看的时候那感受跟小时候完全不同，满腔都是感动。后来有年暑假回家，把周星驰的高分喜剧基本补完了。

人关于影像的感觉是会变的，就像一个人以前不喜欢吃火龙果，后来长大之后其实发现它的味道也还好，试几次也会爱上。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我已经找不到原来读周星驰剧本的那种感觉了。那时候看大话西游，跟着电影里面的人念台词。会觉得有种很朴素的诗意。虽然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很朴素的诗意”到底从哪儿来的。但我知道我是喜欢的，而且电影也是好看的。

不像伏魔记，我不仅没读出台词里的诗意，甚至连它的剧情也是非常破碎的。这种破碎是一种旧时港片里的劣质气息，曾经某个年代的人们能够接受它，而现在时代变了。这种连完整剧情也无法支撑起来的叙事方式，我不知道究竟是该视它为一种返璞，抑或是没落。毕竟现在会讲故事的电影太多了，尽管能讲出一个好故事的电影还不太多。

之前跟小学同桌聊天的时候也问道，是不是要去看伏魔记。

他小时候是星爷的忠实粉丝，在那个网络和影院都不太普及的年代，他在电视上看见周星驰的电影，回学校之后就会兴致勃勃地跟我讲剧情。那时候我也没看过周星驰，没怎么接触过真正的电影，只能听他干讲，自然没什么意思。每次他讲到最后都会说，哎呀你不知道，周星驰真的太搞笑了。

以后的很多年，只要在电视或者网上看见周星驰相关的东西，我都会想起我这个同桌，想起那时候他心血来潮跟我讲周星驰喜剧的开心样子，想起那时候他说的那句“哎呀你不知道，周星驰真的太搞笑了”。

我当然是过了很多年才明白周星驰电影的迷人之处在哪里。可惜的是，我明白就明白了一会，好像再也看不到了。

有时候我还会想，应该没人再会像小学同学那样跟我描述周星驰电影里的搞笑情节了吧。

现在我们聊塔可夫斯基，聊安东尼奥尼，聊欧洲作者电影，聊美国好莱坞的黄金时代，可是很少有人再会仔细地告诉我那里面的一些动人细节，比如某个镜头里主角从窗边往外看时天际掠的一只飞鸟，或者年轻男人在古老的打字机上面一字一句敲下的一行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