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存在的记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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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抹不去的人

关于回忆,除了亲人,儿时的伙伴,还有那群记忆中的乡亲。

那群是从一开始就陪着自己成长,看着自己从牙牙学语到长大成人,然而很多年后,再回到家乡,除了乡音,我已记不清谁谁是我的表舅妈,谁谁是我的二大爷。

而他们总能从我们身上的某个特点认出这这是谁家的孩子,然后禁不住感慨一声,哎呦,小四家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接着一连串的回忆,语气中满是感慨时间的的飞逝,怎么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却浑然没有发觉当年那么有力气,那么有干劲的他们,耳鬓不知何时染上了白发,眼角也悄悄的长上了鱼尾纹..........

是的,我们长大了,个儿高了,上大学了,以前只喜欢钓海虾摸鱼的小子都有女朋友了,以前爱哭喜欢骂人的坏丫头也开始穿上高跟鞋了......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

而我却在那一刹那察觉,这么些年,那些曾夸过自己,讲过大道理给我听的人们,有些早已消失在世间,邻居的表大爷,舅奶,家后面的一对老夫妻,东场边上的表爹,还有前庄同学的父亲,家西边那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都像风一样,消逝,那么的匆匆,那么的来不及告别……

记忆中的乡亲,还有一些,他们曾经给予我的那份情,那份艰难岁月里的情,总是在内心的最深处缓缓流过,流进内心的最柔软之处。

永远都忘不了那样一幕,是快要过年的时候,家家都沉浸在节日的氛围里,孩子们更是快乐,因为又可以吃到肉了,又有压岁钱了,虽然大人们给的最多就是五块钱。

记忆中那是在一个灯光微黄的晚饭后,妈妈在厨房里准备着过年要吃的菜,我们则坐在堂屋的大桌子前,玩着纸牌,就在这时,家门口传来了东边舅奶奶的声音,一进门就叫着妈妈的名字,循着声音人已到堂屋了,只看见舅奶奶的手里端着一个碗,碗不大,碗口很浅,碗是瓷白色的,说道,给你家半碗瓜子,说着就放在家堂上,又和妈妈说了几句话就回家了。

我永远忘不了那碗瓜子,说实话,那个瓜子是自己家炒的,一点味都没有,而且也不多,可很多年之后,我仍人忘不了那个灯光微黄的晚饭后,舅奶端着半碗的瓜子,亲切的叫着妈妈的名字,走进灯光微黄的堂屋,把半碗瓜子放在家堂上,和妈妈家常里短的唠两句嗑......而如今微黄的灯光早已变成了透亮的白炽灯,可再也不会有那半碗炒瓜子了。

还有,由于妈妈不是本地人,所以当地很多的东西妈妈都不会做。比如说,过年过节的时候,人们会吃一种叫小果子的面炸点心,但妈妈不会,因此,每一次的过节,每一个年,二妈家似乎就成为了我们家的小果子专供地,而哥哥似乎就成为了那个专门送货的送货郎。

记忆中的哥哥总是会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总是装满了黄灿灿的小果子,走到我家门口,叫到老婶,我妈叫我递点小果子给你家。那咬起来咯嘣响,脆脆的小果子,成为了记忆里一道抹不去的美味,以及哥哥穿着军绿色和黑色格子的夹克,提着红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黄灿灿的小果子,走到我家门口,喊道老婶我妈叫我给你家递点小果子的场景,也深深的嵌在了脑海里。

只是时光一转,一笑间,那个当年的哥哥,已然从一个毛头小伙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从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父亲,而时光未曾改变的以及留下的仍是当年那盛在红塑料袋里沉甸甸的情意。

而这,才是我所在乎与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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