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大数据DT 作者:付晓岩
目录
导读
咨询公司的理解
埃森哲观点
麦肯锡观点
IDC观点
IBM观点
科技企业的理解
微软的实践
阿里巴巴的观点
戴尔的观点
银行的理解
花旗银行
摩根大通
汇丰银行
建行
中行
上海银行
信息化与数字化
信息化的发展
数字化与信息化的区别和联系
本文对数字化的理解
众多企业管理者都将“数字化转型”视为战略核心,那么“数字化转型”应该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才对,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经过笔者多方收集,似乎大家对“数字化转型”都有自己的理解。
埃森哲的研究团队认为,数字化转型的最显著特征就是通过数字化应用提升运营效率。中国各行业的数字转型水平整体仍处于初级阶段,尽管过去多年来中国各家企业都关注数字化转型,但转型紧迫感和举措执行力并不强。
在最新发布的《2019埃森哲中国企业数字转型研究》中,埃森哲认为转型领军者的数量大约为行业的9%,比2018年增加2%。
根据埃森哲的观点,“数字化转型”本身具有不确定性——转型没有固定的形态和一成不变的路径,转型所要达到的目标也随企业实际情况的不同而千差万别。
埃森哲研究团队从领军企业的业务转型实践中发现,转型领军者主要在“商业创新”“主营业务增长”和“智能化运营”三大方向投入力量提升企业数字化程度,更关注“颠覆产业价值链的可能性”和“提升市场份额”,并采用比其他企业更短的数字化转型效果评估周期。
数字化转型是手段不是目的,转型的初心是帮企业解决问题创造价值。以终为始,企业首先要清楚自己业务或管理的瓶颈所在,有针对性地引入数字技术予以改造。
麦肯锡全球研究院在2017年12月报告中(该报告研究了中国22个行业的数字化水平)提出“数字化”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资产数字化、运营数字化、劳动力的数字化。
报告认为,预计到2030年,三种数字化推动力(去中介化、分散化和非物质化)或可转移与创造10%~45%的行业收入,其中去中介化和分散化的影响最为显著。
在美国,数字化转型贡献了约20%的咨询业务,该领域在2017年增长了17%,远远超过了传统咨询公司5%的增长率。
IDC中国副总裁兼首席分析师武连峰先生在2018年1月20日召开的企业数字化转型与创新案例大会上提出,数字化转型分为领导力转型、运营模式转型、工作资源转型、全方位体验转型、信息与数据转型五个方面。
企业对数字化转型会越来越重视,把数字化转型、数字化、信息化、基于信息化的数字产品作为未来大的发展战略。
IBM认为数字化就是通过整合数字和物理要素,进行整体战略规划,实现业务模式转型,并为整个行业确定新的方向。根据IBM研究分析,转型的战略途径主要有三种:
其一,注重客户价值主张;
其二,注重运营模式转型;
其三,从更整体和整合的角度,将前两种途径结合起来,同时转型客户价值主张和组织交付运作方式。
2017 年 7 月 DelBene 先生就任微软 CIO, 同时负责公司的业务战略及内部运营和 IT,在职责上首先做到了 IT 与业务的整合,并带领微软开始进行数字化转型实践。
微软认为,经历过数字化转型后,每家公司都将成为软件公司,如何形成全公司的产品化思维是一大难点,相当于要求公司的内部运营组织也要具有软件开发的能力,这样才能实现以产品化思维来改造内部运营流程,而开发出来软件既可以服务于内部运营流程,也可以成为产品团队的软件产品。
以此为目标,微软将内部运营团队也转型为更高效率的产品与战略组织。在这一过程中,微软的数字化转型路径和四大核心能力可以概括为:客户交互、赋能员工、优化业务流程、产品与服务转型。
2019年7月5日,在“2019中国数字企业峰会”中,阿里巴巴副总裁、阿里CIO学院院长胡臣杰在“数字企业案例与实践”专题论坛中发表了主题为《从信息化到数字化》的演讲,提到:
今天我们正在经历一个非常伟大的阶段,就是物理世界数字化,同时又从数字世界反馈回到物理世界当中。
阿里巴巴提倡“一切业务数据化,一切数据业务化”,认为数字化“是一个从业务到数据、再让数据回到业务的过程”。
阿里巴巴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关键在于三点:IT架构统一、业务中台互联网化、数据在线智能化。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管理世界杂志社与戴尔集团从2017年初开始,合作开展了“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的模式和路径”课题研究。
该课题报告认为,数字化是指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构建数据的采集、传输、存储、处理和反馈的闭环,打通不同层级与不同行业间的数据壁垒,提高行业整体的运行效率,构建全新的数字经济体系。
报告把数字化转型分为四个阶段:
数字化转型试点阶段(2018-2020)
中小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2021-2025)
企业内到行业的集成(2026-2030)
构建完整的生态系统(2031-2035)
花旗银行于2012年提出了“移动优先”战略,并在2017年进一步提出“打造数字银行”的新战略,着重关注客户核心需求、强化自身数字化能力、积极拥抱外部伙伴。
近3年中,花旗银行的数字化转型成果斐然:数字渠道交易量增长了15%,移动客户总量增长了40%,2017年的利润比2010年上升了49%。
摩根大通2012年首次发布移动银行,同时开始全面构建数字银行,以“Mobile First,Digital Everything(移动第一,一切数字化)”战略启动数字化转型,实施了包括打造领先的数字化体验、布局生态圈、创新数字产品、打造技术型组织和能力等一系列措施。
摩根大通每年投入近100亿美元用于支持数字化转型,全行22万员工中有25%的人员是技术或数据背景。
汇丰银行从2014年开始推动客户旅程数字化,以实现渠道全面数字化。2015年,汇丰将数字化转型目标确定为“从根本上将业务模式和企业组织数字化”,通过五方面举措开展数字化落地:
客户旅程数字化
数字化产品创新
运用大数据技术创造价值
优化IT架构和数据治理
加大投资力度
2019年5月9日,在深圳召开的“金融数据治理与应用研讨会”上,建行信息总监金磐石先生解读了建行的数字化转型战略,其核心是在金融科技战略指导下,以技术和数据为驱动,以知识共享为基础,以平台生态为逻辑,构建数字化银行生态体系,为客户和各类合作伙伴提供更便捷、更高效的金融服务,将建设银行建设为具有“管理智能化、产品定制化、经营协同化、渠道无界化”四大特征的现代商业银行。
2018年8月9日,中行明确提出“坚持科技引领、创新驱动、转型求实、变革图强,建设新时代全球一流银行”的总体战略目标,并将科技引领数字化发展置于新一期战略规划之首。
中行数字化发展之路将围绕“1234-28”展开:以“数字化”为主轴,搭建两大架构(企业级业务架构与技术架构)、打造三大平台(云计算平台、大数据平台、人工智能平台),聚焦四大领域(业务创新发展、业务科技融合、技术能力建设、科技体制机制转型),重点推进28项战略工程。
上海银行副行长胡德斌先生在《中国金融电脑》杂志上撰文指出,银行的数字化是以数据为核心,在开放互联、数据智能的框架下,对内实现数据共享,流程重塑,效率提升;对外改变客户体验,提高风控能力,构建服务场景,实现数字化业务营收占比的不断提升。
通过对上述各类理解的综合,不难看出,从实现层面来讲,我们看到的对“数字化”的理解依然是“信息化”的延续,而并非一个全新概念。为了进一步比较信息化与本文倡导的数字化的异同,就让我们先从信息化讲起。
信息化的概念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的日本,首先是由日本学者梅棹忠夫(Tadao Umesao)提出来的,而后被译成英文传播到西方,西方社会普遍使用“信息社会”和“信息化”的概念是20世纪70年代后期才开始的。
1963年,梅棹忠夫在题为《论信息产业》的文章中,提出“信息化是指通信现代化、计算机化和行为合理化的总称”,其中:
行为合理化是指人类按公认的合理准则与规范行事;
通信现代化是指社会活动中的信息交流基于现代通信技术基础上进行的过程;
计算机化是社会组织和组织间信息的产生、存储、处理(或控制)、传递等广泛采用先进计算机技术和设备管理的过程,而现代通信技术是在计算机控制与管理下实现的。
因此,社会计算机化的程度是衡量社会是否进入信息化的一个重要标志。
据英国《每日邮报》2018年12月7日报道,联合国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全球网络用户已达39亿人,首次超过全球总人口的一半。
其中,全球发达国家的互联网使用增长缓慢而稳定,从2005年的51.3%上升到2018年的80.9%;发展中国家的增长更为显着,2018年有45.3%的网络用户,而13年前这一比例仅为7.7%;非洲经历了最强劲的增长,同期互联网用户数量增加了10倍多,从2.1%增加到24.4%。
从数据上看,计算机数量一般只会高于网民的数量,而且还有大量的智能手机、嵌入式计算设备等无法详细统计,这些设备也渗透到各种人类活动中,可见,按照梅棹忠夫的标准,当今社会的信息化程度已经很高,尽管还不够平均。
在梅棹忠夫之后,信息化概念不断发展,人们对信息化的认知逐渐上升到生产力层面。1997年我国召开的首届全国信息化工作会议上,将信息化和国家信息化定义为:
信息化是指培育、发展以智能化工具为代表的新的生产力并使之造福于社会的历史过程。国家信息化就是在国家统一规划和组织下,在农业、工业、科学技术、国防及社会生活各个方面应用现代信息技术,深入开发广泛利用信息资源,加速实现国家现代化进程。
“百度百科”上的“信息化”词条中,将信息化定义为:
代表了一种信息技术被高度应用,信息资源被高度共享,从而使得人的智能潜力以及社会物质资源潜力被充分发挥,个人行为、组织决策和社会运行趋于合理化的理想状态。同时信息化也是IT产业发展与IT在社会经济各部门扩散的基础之上的,不断运用IT改造传统的经济、社会结构从而通往如前所述的理想状态的一段持续的过程。
既然信息技术是生产力,生产力就会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力的发展也必然推动生产关系的进步,上述定义也包含了这层意思。而这个定义已经很接近上一节中各方当前对数字化的核心共同理解:通过数字化技术重塑组织关系和生产方式。
美国学者尼葛洛庞帝在其1996年出版的《数字化生存》(Being Digital)一书中提到对未来的畅想:人类生存于一个虚拟的、数字化的生存活动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人们应用数字、信息等技术从事信息传播、交流、学习、工作等活动。
尽管当时该书颇具科幻色彩,尼葛洛·庞帝也被称为“未来学家”,但时至今日,该书中的很多描述已经成为现实,而我们今天高谈阔论的企业数字化转型,也只是这个“预言”中的一部分——人在数字化环境下的工作。
信息化更偏重提取真实世界中的关键信息并将其放入计算机世界进行管理,这是由信息本身的定义决定的。20世纪40年代,信息论的奠基人香农(C. E. Shannon)给出了信息的明确定义:“信息是用来消除随机不确定性的东西。”这意味着信息本身是要排除噪声进行加工处理的。
控制论创始人维纳(Norbert Wiener)认为:“信息是人们在适应外部世界,并使这种适应反作用于外部世界的过程中,同外部世界进行互相交换的内容和名称。”这一概念注重的是人与其外部之间的互动关系。
美国信息管理专家霍顿(F. W. Horton)给信息下的定义是:“信息是为了满足用户决策的需要而经过加工处理的数据。”这是一个更窄范围的定义。
结合这些经典的信息定义和之前对信息化的介绍,可以看出,信息化从定义和实践两个方面看,都更偏重于信息的采集、加工和传递,通过对信息处理方式的持续改良提升生产力和生产效率。信息化最初是聚焦在人类行为中的片段上,而非整体。
《银行数字化转型》一书倡导的数字化与之不完全相同。这本书认为,数字化是信息化基础上的延续,是基于信息化的成果产生的,更强调的是虚拟化,或者称之为“数字孪生”,也就是通过数字化技术对人类社会的仿真,是将物理世界“数字化”。
从工程的角度讲,信息化阶段更关注“实现”,而数字化阶段应更关注“现实”,是科技与社会更深度的融合。
数字化是将真实世界完整地“放入”计算机世界中,数字化不必以消除噪声为前提,因为它是对人类社会完整(当然也可以更好,这意味着实际上可以增加噪声)的虚拟。
数字化的目的是更大程度地释放个体人的潜力,最大限度抵消对真实环境,尤其是空间因素对人的限制,大量依靠可与人互动、协调的设备进行各项人类活动,从而将距离对人类活动的限制降至最低。
人类五千年的文明史中,一直在通过技术和工具的发明来抵消距离对人类活动造成的影响,而数字化则是以当前技术发展趋势可以展望的最强实现方式。由此带来的生产力解放和组织形式变革将是巨大的,是对个人的充分赋能。
对于人类的生产活动而言,持续提高信息化程度依然是当前的重点,业务流程不断线上化、优化,这些是数字化的基础,但还并没有真正进入数字化阶段。
真正的数字化是整个社会的数字化,是一个完整的、互相关联的推进过程,任何一个企业的数字化都并非个体的孤立行为,也无法完全依靠自身进入高度数字化状态,需要整个社会基础设施、法律体系、管理体制的全面进步。
数字化代表比信息化更高的生产力形式,也就必然要求更高的生产关系形式。数字化可理解为信息化的“第二曲线”(见图1)。
图1 数字化是信息化的“第二曲线”
此外,信息化能够在生产效率的提升方面发挥很大作用,但是在改善体验方面则无法与数字化相比。
综上,本文认为,数字化是指通过各类手段,将人类行为最大限度的向虚拟空间转移,并在虚拟空间中完成与物理世界的必要互动,这其中,数字化技术将起到关键性作用,因为数字化技术是最主要的生产力。
数字化应当保证人能够在虚拟空间中获得与物理世界相同甚至更好的体验;数字化的目的是最大限度地赋能个人,打破空间限制,形成有史以来最为灵活的生产组织形式、社会活动方式;数字化转型指的是从当前信息化环境下的人类行为、组织形态向数字化环境下的人类行为、组织形态的转变过程。
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是社会整体数字化转型中的一部分,银行也自然如此。
从以上的介绍中,读者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数字化尽管没有很明确的定义,各方依然可以照谈不误,因为它是信息化的延续,并以信息化成果为基础,但是我们已经能够“真实”地展望数字化了。
为什么有人会认为数字化可能没有统一的方法,因为不同行业中人类活动向虚拟空间转移时的具体实现方式是不同的,而这些不同类型的数字化转型如无数条河流奔汇入海般形成全社会的数字化转型,因此也需要更强大的基础设施。
为什么有人会提出数字化转型要覆盖企业的方方面面,因为数字化转型是人类行为的转型,并会从个人的“点滴”影响到企业的“整体”。
现阶段谈数字化要带有远景,但是也不能一味地的畅想未来,必须要结合信息化的持续深入和数字化技术的发展,远近结合地来谈,不然,就会成为对数字化的空谈,或者是原地打转,以数字化的名义谈信息化。数字化技术是不远的未来中,科技竞争的主战场。
谈到数字化,自然应该谈谈如何对数字化程度进行度量。信息化曾经使用计算机化来衡量社会的信息化程度,而今天,计算机数量已多到无法统计,计算机技术和从业者能力都在快速提升,信息化将逐渐过渡到数字化,数字化技术本身也已经初现端倪,人们越来越有兴趣尝试在计算机中构建虚拟世界。
本文认为,社会数字化程度的衡量标准,可以采用覆盖度和真实度两个绝对数指标,前者是数字化技术的覆盖度,后者是仿真水平。前者表现为有多少人类行为可以通过数字化技术虚拟完成;后者则是人们在虚拟化环境中的感受,真实度越高则数字化程度越高。
由于二者之间是互相影响的关系,因此,比较不同地区、行业之间的数字化程度时,应采用将二者相乘后的结果进行度量,而这种比较方式由于抽象掉了具体因子,也可以用于不同分类维度之间的比较,比如银行和医疗机构之间的数字化程度比较。
如图2所示,未来大部分人类活动在虚拟空间中都要求完整且真实,而部分活动则可以在完整与真实之间偏重其一,少部分活动仍然是线下体验会更好。
图2 数字化程度度量四象限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