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似水若烟
李健,1974年出生于哈尔滨,与付笛生、孙悦同住在一个大院。
1988年,美国电影《路边吉他队》传入中国,电影里男主角开车弹吉他,他看惊呆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知道吉他这个乐器,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乐器能弹奏出那么动听的音乐。
看完电影,李健做梦都想拥有一把吉他。
李健家有三个孩子,家庭生活拮据,那时候一把吉他需要200元,可疼爱他的母亲还是花了两个月的工资,送了他一把红棉吉他。
真巧,我与李健同年。更巧,我也有一把红棉吉它。是我在十五岁打工一个月后买的,吉它本身69块,加上五块钱吉它带,一共74元。如今想来,竟然与我出生年份一样。只不过,当年没有去学过一堂吉它课,而是买了一本《吉它速成》在家里练习。当然,最后吉它成了摆设,如今成了青春年少的回忆。倒是那张抱着吉它的青春照片,就是如今看来也是满满的文艺范。长发披散,表情冷淡,有点忧伤,有点安静,许多后来认识的朋友看到照片都惊呼,好惊艳。倒不是说人长得好,是那种气质与现在的文艺女青那么贴。只不过,我真只是一个普通平凡得不值一提的孩子,青春过后,于烟火红尘里过成一个清茶淡饭的俗子。
李健的命运转折点,发生在1993年。那年他19岁,读高三。清华大学举办文艺爱好者冬令营活动,李健抱着吉他坐着火车就去了北京。
在舞台上,他弹唱了《说句心里话》,因为极高的文艺天赋,他拿到了第一名,直接被清华大学保送。
大学期间,李健读的是电子工程系。前些年,这个专业出了一个留着长发,终日弹琴泡妞的学长,叫高晓松。1991年,高晓松终因“不学无术”,自我退学了。和高晓松相比,李健是个乖孩子。
母亲担心李健写歌唱歌会影响学业,写信:
你不要老想着当歌星之类的,那些都是梦,不现实。咱家人都是老百姓,你要学一门技术,毕业找个好工作,父母不指望你能出名挣钱。
和高晓松不同的是,李健自己也从未想过自己唱歌出名,音乐在他看来,不过是自己的爱好,是可以下酒的东西,一个人如果把爱好当成了职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而电子工程才是自己的主业,是立身的东西。
看着李健,我竟然有些恍惚:这些观念,这些话语,是我对现在的孩子说的。兴趣千万不能用来挣钱,所谓兴趣,就是纯粹的爱好,没有功利,不求目的,纯粹是打心眼里喜欢的东西,一旦与生存扯上关系,再美好的兴趣也沦为赚钱的陪葬品。因为你的兴趣而得到额外的东西,比如名誉,比如利益那自然是好的,但如果是为了名与利才去追求的兴趣,那就是本末倒置。喜欢的东西拿来赚钱,是最得不偿失的;喜欢的东西有了名或者利,那是意外的惊喜,额外的获得。
李健毕竟不一样,别说是清华,我的同龄人许多都只有高小文化。我说我没有读过大学,许多人表示很惊讶。殊不知,出生于70年代的人,能读大学的都是凤毛麟角,不管是什么大学,都是高材生。
4年后,李健大学毕业了。整个大学,他没出什么风头,毕业后,他也没出什么风头。老老实实穿着西装去上了三年班,当了一名网络工程师。
可李健终归是一个喜欢沉静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他没有什么梦想,没有梦想便是最大的梦想。
有一天,有个清华校友,就是那个拥有奇特长相的卢庚戌来找他,问:
李健,你还想唱歌吗?
李健不紧不慢回答:可以啊。
离职后,他们组了一个组合叫水木年华。然后他们2001第一张专辑《一生有你》就获得了白金销量。
那一年,可以说,不会唱《一生有你》,就没有办法追女孩,追上了,也没有办法谈恋爱。
2002年,被夺走初吻的女大学生有多多,水木年华便有多火。
第二张专辑发行后,因为极高的名气,也让卢庚戌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只要市场需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们做什么,便会有名有利。
可李健并不这么想,在一次商业演出以后,两个坐在返回北京的飞机上。看着机舱外的云,李健告诉卢庚戌:
“再做下去,我感觉我快要失去自我了。这样做下去,我知道会有名有利,可是心却丢了,那些热爱也就丢了。”
卢庚戌半天没说话,他懂李健,李健是把音乐看的比命还重的人。
自我,对一个固守底线的人来说有时候是真的用生命在守护的。
下了飞机,两人便分开了。李健不再借用水木年华的名气,选择了“净身出户”,以至于以后的很多年,都没有多少人知道水木年华曾有个叫李健的主唱。
他躲在北京,租了个没有暖气的老四合院,冬天生锅炉取暖,水管经常冻破,他自己安水泵。
那时候,李健特别穷。为了生活,他会去一些商场促销活动上演出,舞台下边聚了一些大妈大叔伸着脖子看,商场的二三层走廊上的顾客也会伸头往下看。
音响设备很差,唱完歌,连掌声都没有。
他给观众致谢,但没人与他互动。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专辑,开了一场小型演唱会,新闻报道演唱会坐无虚席,事实上人根本没满,二层几乎没人。
最惨的时候,自己费尽心血出了唱片,可根本卖不出去。签约公司找他,提议拿他和几个大牌艺人“搭车炒作”一下,他想了想,直接拒绝了:
我觉得作为一个歌手,唱好歌就可以了。
人生什么是罪过,为了混口饭吃委屈自己的志趣就是最大的罪过。
最可怜的时候,是在2005年,父亲患癌。李健和姐姐一起凑钱,凑了半天,加起来也只有几万块钱。
去医院,看到病重的父亲,李健转过身就哭了。
李健最遗憾的是,2006年父亲去世。那个夏天,父亲永远离开了。十年里,李健最遗憾的是,自己没能给父亲一个拥抱。每次想起来,他的眼泪都会夺眶而出。
以后的日子里,每次想父亲时,李健总会唱自己写的《父亲》。
李健的父亲叫李久良。他在冬天出生,在夏天去世,李健后来在他的墓碑上,刻下八个字:
冬夏恒久,一世温良。
这样的日子,李健过了整整7年。而他同时期的人呢,连庞龙的《两只蝴蝶》,王蓉的《我不是黄蓉》都能火遍大江南北。
李健就住在租来的房子里,那感觉,就像星爷说的:
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
可李健自己却说:当下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人不应该活在目的里,而应该活在过程里。
故事得从2010年说起,那一年春晚,王菲理着短发,穿着彩带一样的裙子,唱了一首《传奇》,许多人被这首歌打动了。
然后大家慢慢去找,才知道这首歌的作者是一个叫李健的人,然后又知道了原来这首歌写了整整7年了。
可时间总是公平的,它只会把最好的东西留下来。
然后,莫名其妙地李健之前积压的唱片,忽然卖脱销了,在冷水里浸泡太久的李健,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并不在意。
他身上的气质还是一样,沉静如水。他像是活在过去的那个时代,身上没有急躁,也没有得意。依然像活在清华的大学校园里,活在一个出租来的房子里,依然还是活在哈尔滨街头的那个少年,把自己做到了极致,就成了自己的风格。
又过了五年,李健参加《我是歌手》,更多的人都知道了他。
可他依然一点没变。
成名后,他还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没有买房,也没有买车。电视台找他参加真人秀,他也不去。广告找他做代言,他也不去。除了演出,闲下来时,就住在租来的房子里。
他把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养了很多盆花,有一台咖啡机,除了弹琴、写歌,几乎都在煮咖啡。
后来,采访越来越多了。李健觉得很烦,就去了美国“避风头”。他说:
以前是小名小利,现在要面对的是真正的诱惑。所以你内心必须知道,外在的情况变了,但内心的东西没变。我只愿意做一个知识分子,一个音乐知识分子。
正是这样的固执与固守,才成全了真正的李健。最不像明星的李健,才是真正的传奇。
在小名小利面前,不迷茫;在名利高涨时,不迷失;在生活低谷时,不失落;在人生高峰时,依旧固守自我。所谓名利并不会让人迷失,但人总会迷失在名利里。能够看淡看轻看透的,只有那个心中有坚守始终保持心静如水的个性少年。
李健一直都没变,他身边站着的还是那个他10岁时遇到的那个女孩。
这个女孩叫孟小蓓,正是因为最初的遇见,两个人便定了一生。李健上清华,小贝壳也跟着上了清华。
在李健失意的7年里,小贝壳也陪在租来的房子里住了7年,两个人的篝火照亮着整个夜晚。
当明星都在拼命上头条,离婚分财产,出轨找新欢时,李健却对妻子说:
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才叫时光,否则只是时钟无意义的游摆。
2016年,首次公开了和小贝壳的合影。他说:
很多人止步不前,是没有碰到好的爱人。好的婚姻如虎添翼,不好的婚姻则会使人停滞。
李健与孟小蓓,就是《传奇》1984年的夏天,在哈尔滨,一个10岁的小男孩,人生第一次遇到小他5岁的小女孩。男孩吃着雪糕,虎头虎脑的;女孩在母亲怀里抱着,她长得像俄罗斯女孩,眸子很亮,她冲着这个男孩笑,男孩脸就红了。
又过了7年,男孩读了高中,女孩已是懵懂少女。在一个长辈的婚礼上,两人再次遇见,男孩从楼梯上往下看,女孩从楼梯下往上看,两人目光交错,双眼如水。
正是在人群中多看了这一眼,两个人便缘定了终生。后来,这个女孩成了李健的妻子。李健也把这次遇见写进了歌里,这首歌就是被大家传唱的《传奇》。
看了李健,知道真的有人静静地做自己,生怕被环境所改变。
一直坚持初衷,一直不忘初心
没有机会得到名利说不在乎名利的多半是假的
明明已经拥有却用强大的自制力抵制的,才是真正的做自己
李健,从此,我看你与别人不一样
原来不喜欢的王菲,但很是感谢她翻唱了《传奇》
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听传奇的时候,喃喃唱了好久,单曲循环了好久
尽管那时我听的不是李健,当然也不是王菲
却被歌词与旋律打动得热泪盈眶
感谢李健,我不再在乎,公号的阅读量
也不再纠缠自己,为何粉丝九百多,阅读量一直是几十
无所谓,真的
我就是做自己,不迎合,不附媚,不讨喜
最主要的,不负自己的初心,不改最初的洁净
这个世界许多人都是孤独的
而且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尽管,能理解的人不多,能喜欢的更少
但至少,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在做什么
已经比很多人富足了
我感恩
二〇一八年八月十一日星期六19时5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