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疼谁知道

谁疼谁知道_第1张图片

世界上真的会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吗?我不太确定。

朋友华得了腰脱,还不到四十岁哎,竟然连路都走不了,坐也坐不下,只能躺着,腰上还得绑着一个保护腰部的宽厚的带子,翻个身都疼得死去活来的,跟单位请了假,老妈伺候一日三餐,老爸负责接送小学四年级的儿子上下学,华说,自己快成废人了。

她的疼老公理解不了,因为他没有得过腰脱,腰也没疼过,平时被伺候惯了的大男人无法感同华的身受,也不会伺候她。华搬进了娘家养病,按照医生的嘱托敷药,针灸,拔罐。三月有余,才像正常人一样可以活动了,不过按照医嘱,不可劳累,不可着急上火,不可着凉,不可一个姿势太久,否则,腰随时可能会“脱”。

同学梅有个毛病,一来月经就痛,胸痛,腹痛,腰痛,头痛。月经可是每个正常的女人每个月都得面对的,少则三四天,多则六七天。梅的月经期是后者,每个月这六七天对梅来讲就像从地狱走过一遭,就是不想活了的痛。

梅看过医生,西医中医都看过,药吃了一堆,却一直没有见效。梅是从高中的时候就有这个毛病的,每次来月经的时候,她都要跟班主任请假,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整晚整晚地睡不好觉。现在,梅也到中年了,这个毛病依然还没好,来月经的时候,班也上不了,就得请假。

这种疼,男人永远也不会理解,女人也未必都能理解。我是有过痛经经历的女人,我能理解梅,但也不能感同她的身受。我的痛没有她的那么严重,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这是我比她幸运的地方。我一直在通过饮食和运动调理,我的爱人在我痛经的时候很关照我,怕我累着,家务会包揽过去,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冲姜糖水,虽然很细微的关心,但疼会淡掉一些。我常常会有一种错觉,亲人和爱人的温柔与关爱比药还灵。

同事雪去年做了一个肺大泡摘除手术,肋下还有几寸长的刀疤清晰在目。她常常感到肩背疼,胁下疼,可疼还得工作带孩子啊,疼也得自己忍着啊。当她说疼的时候,谁能感同她的身受呢?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染上和她一样的病,摘除一样多余的肺大泡吧?顶多用关心的话语安慰她,多休息,没事的时候躺着别累着。

儿子两岁的时候在家里玩儿,曾经误食了一片金钱树的树叶。那是个周末,当时客厅里坐着孩子的爷爷和爸爸,我在卧室里。我听到孩子大哭不止的声音从卧室里跑出来,看到一串一串的眼泪顺着他的小脸往下流,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哭。爷爷和爸爸只顾着聊天,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儿子小时候特别乖,摔疼了不哭,有人抢他的玩具不哭,是一个爱笑的乐观小孩,其实到现在也是,我希望他的性格能够一直如此。

那天的嚎啕后来被我发现了原因,就是客厅里养的金钱树的树叶被儿子揪下来放到了嘴里,我扒开他嘴巴看到了几丝残余的绿叶。我赶忙把那些残余抠了出来,可依然没能止住孩子的哭声。情急之下,我竟然也揪了一片金钱树的树叶放到了嘴里,然后就知道孩子为什么哭了。因为实在是太疼了,又辣又疼。好像有锋利的刀片在割你舌头的感觉,而且是一刀又一刀地割。我害怕了,想到电话求助我的一位中医朋友,结果如我猜想的那样,金钱树树叶是有毒的,毒性虽不至于要人性命,但那种又辣又疼的感觉会持续十几个小时,很难受。我求得了药方,买来了Vc,煮了大锅的绿豆汤,和儿子一起解起毒来。

这一次的经历让我知道,感同孩子的身受有多重要。如果不分青红皂白,以为孩子无理取闹,以哭博得大人注意力,甚至暴打一顿孩子的家长也是有的。

疼痛的感觉让人不舒服,极端情况下让人放弃生命。没有过任何痛感的人也许会有,那也一定是异类,以前听说过吃掉自己手指都没有感觉的怪人,也许他们是天生没有痛感的人,他们可能生活在更危险的环境中。

疼痛是身体发给我们的信号,提示我们该保修的保修,该保养的保养。关爱自己,也学会关爱身受疼痛之苦的他人,毕竟,没有谁那么有时间玩装疼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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