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春天的叙事诗

情人节
我没有收到玫瑰，或是巧克力
我走在路上
雨水绵绵絮语
流浪汉走向我，指甲发灰
他递给我一片花瓣
玫瑰花瓣
泥水浸染，鲜红依旧

我的手被花瓣打湿
红
似乎蔓延出我的手心
我看见，从边缘开始
渐渐暗淡
像一张纸慢慢燃烧
从边缘开始，化作灰烬
很温暖的灼伤

我每天走过熟悉的街
从未想过
送给陌生人礼物
我把一分硬币投进喷泉池
许着价值千万的愿望
我埋头点击手机
把简讯传给陌生的或者即将陌生的人
我保持微笑和热闹
我保持冷淡和沉默
我不知道是否选对时机

如果再次选择
我会走在熟悉的街
星巴克和麦当劳巨大的霓虹招牌
还是走进那些
那些住着流浪歌手的古老阁楼
那些风吹麦浪的宽广原野
那些筛落阳光的古树林荫
那些花纷飞，那些光阴停滞的时间
那些我梦见的地点

我不知道
所谓选择
到底是一次赌博
还是一场徒劳

而现在我左手提着公文包
右手燃烧着玫瑰
我想把花瓣洗净
文火慢煮，烘干
夹进我写满青春的那一本诗集
笑与泪和真诚的欲望
除了我自己没人看过
第一次
我想找一个人分享

我攥紧握住玫瑰的右手
在下一个路口把它扔进了垃圾箱里

也许一无所有的人才懂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