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枫叶之城》Chapter12:无处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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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绯Freya，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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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无处躲藏

江一的手机振动，他一连接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后，神色步伐皆匆匆，却始终没有打扰到我。
　　　
“江秘书，什么事？”忍不住好奇，我还是问了。
　　　
江一思忖着，像是在想如何跟我开口。
　　　
“你说过亲情是亲情、生意是生意的话，还算数吗？”
　　　
我扶额，他还真是记仇啊！在茶室那天或许是我神经过敏有些冲动，但也不至于因为一句话而耿耿于怀至今吧？
　　　
“我那句话和现在的事情有关系吗？”
　　　
江一答：“有关！而且，你一旦干预了，就再也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你不是也明确地告诉过我，不会和乾元或是叶家纠缠的吗？”
　　　
爷爷撂下这么大的摊子给我，我还能不和乾元或叶家纠缠吗？这不是‘是什么’的定性，而是‘怎么办’的问题，可如果我插手涉足，大概也就真的意味着我……食言了。
　　　
“我对我那天的态度和行为正式向你道歉。”我无法，只得低头，“不管乾元还是叶家，就凭爷爷对我的好，我一个都不能置身事外。时移世易，我做不到泾渭分明的坚持了，但我想我有知情的权利，做与不做，怎么做或是做什么，让我自己来选择，可以吗？”
　　　
“对不起，我无意责难你。在茶室的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只是在自保，没人能非议一个人自保有什么错，该道歉的人是我。”
　　　
该道歉的人是我……该走的人是我……他和亦枫，连说话的表情都那么相似，我微微失神。
　　　
“叶凌！”
　　　
我回神，尴尬一笑，“头回有人告诉我，我是在自保。”
　　　
“我们把那次谈话当成两个人吵架后的气话一笑而过，好不好？”江一支支吾吾地说，“说实话，我还真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丢到大街上，想想，挺丢脸的……而且，你也是我入职以来，第一个因为话不投机而无法完成的任务……我在叶老身边锻炼多年，自问没有摆不平的人或事，可你……总让我束手无策。”
　　　
我啼笑皆非，“在乾元，我不谈亲情，在叶家，我不谈生意，现在，我们两个只是朋友在闲聊，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可以？”
　　　
“女孩子有出尔反尔的特权，朋友之间的玩笑也无伤大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江一笑笑，答应了我。
　　　
“这些事有点复杂，我只是怕你心里难过，所以才会有刚才的那一问。”他顿了顿，接着说，“第一，蓉小姐被飞少禁足，她偷偷跑回了杂志社，陈主任到The One大楼闹得鸡犬不宁，你的助理已经做了善后；第二，工业园那边出了好几场工伤，员工们正在闹不满情绪，我已吩咐设备厂的厂长过去处理；第三，何太太放话出来说要起诉赫小少爷，理由是……是何太太说她被赫小少爷强……奸。”
　　　
工业园那块是叶萱总负责，设备厂的厂长和总技师都是她从外面挖掘来的人才，爷爷在世时就对他们的工作能力非常认可，相信他们面对如何处理员工的躁动不安，应该很有经验，只是剩下的消息就让我有点尴尬，The One出事，叶蓉求救的第一对象不是我，反倒是江一？昨晚的未接电话是爸妈和叶云所打，我不想搭理他们，但如果是叶蓉，我至少不会晾着她。还有，何太太被叶赫……强……是——徐筱筱！
　　　
我不能置信地说，“叶赫和徐筱筱？”
　　　
江一很艰难地点了点头。
　　　
“之前爷爷对何氏的制裁，也是因为他们对不对？”我急急发问。
　　　
江一摇头又点头，淡淡地说：“何太太没有嫁给何先生之前曾是赫小少爷的女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和赫小少爷就分手了，后来又与何先生闪婚。”
　　　
我哑然失笑。
　　　
何爸爸与二叔交情甚笃，他们的儿子却为了一个徐筱筱反目成情敌，这故事果然很精彩，比偶像剧要精彩得多。
　　　
“然后呢？两男决斗？”
　　　
江一沉吟片刻，然后缓缓道来：“之前何先生投资了赫小少爷的一部电影，何太太正是当中的女主角，赫小少爷本着礼尚往来，也牵线让何太太代言了威少乾元服饰新一季的服装，三人本来合作的很愉快……也许是旧情难忘，也许是酒后失防，赫小少爷和何太太……何先生一气之下撤资，赫小少爷的荧屏处女作也就此胎死腹中，最终宣告失败。”

“爷爷和二叔都没有帮他吗？”

江一摇头，“赫小少爷谢绝叶家的一切资助。”
　　　
我的心一丝一丝冰冷，慢慢理顺前因后果，“然后蓉蓉又向爷爷抱怨，亦枫移情别恋对我不起，爷爷为帮我和叶赫讨回公道，就对亦枫和徐筱筱分别进行封锁雪藏，亦枫公司陷入危机，徐筱筱直接跌到谷底，都是爷爷的意思？”
　　　
“不不！叶老没那么做，也不可能那么做！”江一急忙解释，“赫小少爷不甘心前女友和电影梦都被何先生一手抢夺弄黄，就找了一帮小混混到开发区工地闹事，可一个不小心，真有两人从施工电梯上摔下来，一个摔断了腿，一个至今昏迷不醒……赫小少爷见情势不妙就又去找何太太，准备和她商量对策，哪知道，何太太对上次两人的行差踏错正懊悔不已，她欲戴罪立功博得何先生的原谅就居心叵测地诱拐赫小少到静美小筑……后来又放出狠话要整垮赫小少爷。赫小少爷吃软不吃硬，托他妈妈找了银行信贷的关系，何先生的资金一时无法周转到位，工地又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只得暂时停工修整。你也知道何先生把生意铺得有多大，他刚拿到北开发区的市政项目，又拍得南郊碧水湖周的黄金地带，此时若是资金出现缺口，对于集团公司将是怎样的灾难……而至于何太太，‘煎鱼小姐’的事情是经由她剧组同事们爆料，和别人没有关系，她迅速窜红，忍受不了沉寂，就打主意起诉赫小少爷，既然美名不在，那就恶搞上位，娱乐圈来来回回也没多少新鲜花样。”
　　　
“静美小筑？”我只觉得恶心，“她在静美小筑和叶赫……”
　　　
江一抬起眼皮，谨慎地打量着我，良久才说：“何先生和赫小少爷在那里打了一架，可他只要求赫小少爷道歉，并没有其他过分的讹诈，但是何太太像是抱定了破罐子破摔的信念，执意要把赫小少爷送去吃牢饭，一直不肯善罢甘休。叶老不堪其扰，下令收了何太太的合约，以示警告。”
　　　
“徐筱筱倒舍得了豪门贵妇的身份和地位，这是和叶赫杠上了是吗？”我冷笑，“爷爷和陈佑见面说了什么？何爸爸当时也在场，他们针尖对麦芒的架势还真是吓到了我！难道叶何要火并？”
　　　
江一叹口气，说：“叶老、何父和陈市长在招商会结束以后商议如何解决两家的矛盾，把事态的影响和伤害降低到最小，并没有对何先生有任何的限制或是打击，这一点我跟你打包票，你尽可以放心。”
　　　
原来，真是我误会爷爷了。
　　　
“徐筱筱恐怕是要败诉了，证据就在亦枫手里，我敢发誓她打不赢！”
　　　
江一疑问：“你怎么知道？何先生会……大义灭亲？”
　　　
我讪笑，“他下不了的决心，自然有人来帮他下。只是刚娶了如花似玉的老婆，又办了震惊本城的世纪婚礼，最后落得个对簿公堂的下场，我挺替他觉得惋惜的。”
　　　
江一感慨，“其实，何先生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我又生气又想笑，“眼光不济也好，遇人不淑也罢，那可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能逼枫叶集团的老板就范娶亲。”
　　　
“你又何苦说一些诋毁他、伤害你的话来掩饰你对他的关心、对自己的不屑，我从来不觉得一个人的真心实意有什么见不得人，明明相爱，为什么非得以恨来终结？”
　　　
我讨厌江一的一针见血，他的坦诚让我无处躲藏。我背过身去，不再与他交谈。
　　　
阳光渐渐变得刺目，我轻轻闭上双眼。
　　　
疑惑解开了，却没有释然。
　　　
我对亦枫就只剩下怨恨与责怪了吗？明明是叶赫和徐筱筱的错，我为什么坚持认为是亦枫咎由自取？我不是公私分明，分得清是非吗？为什么只要一涉及亦枫，冷静和理智就退避三舍了呢？
　　　
“乾元的人事任免与调动还需要叶董事长来主持大局，你……现在要回去吗？”江一的声音低低地从身后传来。
　　　
我头大如斗，转身怒视着他。
　　　
江一堪堪迎住我的目光，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说：“你可以选择辞退，也可以选择上任，只要你还未放弃，就必须履行职责。”
　　　
逃避，发泄，我终究还是得面对。
　　　
江一突然牵起我的手，声音温柔而安抚：“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