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在妈妈家小住,妈妈一直是性格开朗的人,一天她又带着大优去串门,回来时兴奋的告诉我,说看见盛楠的爸爸了,精神状态还不错。
说他精神还不错,是因为他前期生了重病,具体的病种不知道,到出院后就成了偏瘫,现在行动靠轮椅,听说挪动一只脚就要用时十分钟,还必须在两个人的搀扶下。
盛楠是我的发小,和我家住在一条街上。小学的时候她爸爸在村子里经营一家土厂,是当时有名的大户人家。她妈妈也是当时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大人们背地里都叫她“妖精”。盛楠和她姐姐也遗传了妈妈的美貌。
我和盛楠在一起读完了小学,又读到了初中。那时两个人作伴骑自行车去上学,专挑没人走的路,有时停下来,去采一簇野花。有时周末补课没有晨读,我们就起个大早,干脆徒步去学校,也不知道当时用什么样的聊天才能消遣一个小时的路程。
后来盛楠转学去了别的学校,我们的联系慢慢的少了,只有逢年过节才去小聚一下。
再后来,我们各自都结婚了,尽管现在的通讯方式那么多,我还是只从妈妈的口中得知她一星半点的消息。
我从妈妈的口中,知道她生活也并不轻松,嫁了移居来的四川人,与婆婆生活习惯差异大,老公又长年在外地。幸亏盛楠性情温柔,待人随和,这才在婆家勉强度日。
盛楠爸爸的厂子一天不如一天,十几年前就没了生机。盛楠两姐妹一出嫁,爹妈就外出去打工了,正日闭锁大门,只有春节的才有一点家庭的样子。
盛楠爸爸生病,是一次电话妈妈告诉我的,她说病在了工厂,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晕倒了
盛楠家的隔壁是燕敏,燕敏也是我们一起的小伙伴。
燕敏排行老三,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燕敏家是三代单传,爷爷,爸爸,哥哥,三代人都是只有一个男孩子,生了燕敏哥哥后,满心想着再要一个男孩就好了,可是最后还是女儿。
女儿就女儿吧,虽然要子心切,却也没有被重男轻女的思想毒害太深,燕敏和她的哥哥姐姐一样,享受着同等的待遇。
可毕竟家庭条件有限。燕敏的爷爷身体不好,奶奶背拱的厉害,已经成了一个U形,爸爸也没有特别的手艺,农闲时就跟着在工地做那种按天计费的零工,妈妈在家里照顾着这一家老小。
人穷但是志不短,燕敏两姐妹先后都上了大学,哥哥上的技术学校,毕业也谋得了在钢铁厂的工作,燕敏现在工作了,姐姐哥哥也都在外地安了家。
去年,燕敏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了,我们都替燕敏妈妈松了一口气,老人得了善终,儿女也以成才,劳累忙碌了大半被子,总该享享福了。
当我们谈到这里的时候,妈妈又叹了一口气:这人呐,总没有如意得时候。
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燕敏妈妈,此刻正在监护室里面,因为突发脑溢血,已入院多日,医生说,可能要一直在床上了,至于什么时候恢复,不敢许诺日期。
芬结婚了,领证两年后,终于举办了婚礼。嫁到了几千里再的沿海城市。
听临街的住户说,芬婚礼后,她父母回到家的那一晚,她父母吵了一个通宵。
芬的父母按照辈分,我是要叫做爷爷奶奶的。祥爷爷生的寡净,是白脸小生的样子,祥奶奶生性泼辣,笑起来似乎喉咙眼都要出来。
谁说婚姻需要互补?祥爷爷和祥奶奶过了半辈子,也没有琢磨出互补得意思来。
祥奶奶泼辣又不留颜面,能力是有的,不管是家务事还是农活,做起来都是尽心尽力,她有九分,恨不得要出十分力气。自己样样精通,就显得祥爷爷笨手笨脚,稍一不如意,便如猛虎发威,非得把怒气全部撒出来,祥爷爷的背上,有被暖瓶砸到的伤疤,有被笤帚打到的淤青。
那时赶上第一批外出务工潮,祥爷爷便出门打工,过年回家上交一笔钱,从此与这个家的女人没有半点留念。听说他在外地与一个女人同居,后来连钱也不给祥奶奶了。待芬长大后,祥奶奶也跟随别人外出打工,有时也在附近的粉条厂做些事情,赚些生活费。
至于那吵了一通宵的架,听闻是祥奶奶近日生了病,祥爷爷拒绝出医疗费。
祥奶奶家里人去家空了几日,又回来了。听说是得了子宫癌。
至今我们都还没敢去问候一下,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