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坂哥归来
2005年9月8号清早,下楼吃早餐,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谢SAN,他真是越来越瘦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同情我)。”
餐厅里很多金发老外,我看到他们背上的英文才知道他们是墨西哥人。
我在拿早饭的时候,一个“墨西哥”走到面条前面不知道如何下手。我只好快步走到他前面示范,用筷子捞面,加葱花、姜末,淋上调味汁。
我无意中看他们吃早饭,真的是很菜鸟。双手不知道怎么用筷,搞得像在用指挥棒捞食物。
他们是参加铁人三项锦标赛的运动员,运动员成名之前,也只能住小破旅馆。
QA的祝灵和季缸也来了,季缸剃了个飞机头,祝灵削了个板刷头。
先来的赵棋一大清早就给祝灵上课:“你知道吗?这里有一种最新的表。电波手表,通过电波调节时间,分秒不差!价格非常便宜,只要100日元。”老实巴交、直来直去的祝灵刚来啊,被棋棋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只好提醒一下祝灵:“不要上赵棋的当!哪有这么便宜的手表!”
才是的,100日元连只小螃蟹都买不到!
后来,我问赵棋:“你是在哄孩子吗?”
赵棋面不改色地说:“是的,我是在骗小孩!”
如果祝灵知道的话,他就要真的对着赵棋来个“照骑”不误了。
到了幸田SONY之后,终于开始ND的焊接了,我操起了很久没有用的电烙铁,开始了久违的焊接作业。电池端子板的焊接结束了,我让田中看了看:“如何?”
他说:“可以打个65分!”
待会我又焊接一块软板,又让他打分。
他说:“这次是45分!”
我说:“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低!”(他自己干嘛袖手旁观?)
他拿起旁边一个日本女的焊接的,说:“这个可以打95分!”
我说:“为什么?”
田中回答:“人家是专家!”
那个叫小野田的在SONY工作了20年了,搞了15年的焊接工作。
怪不得,如果让我一直绣二十年的花,我也可以把小菜鸟绣成猫头鹰!把猪八戒绣成孙悟空!
下午开始部品内制化(所谓内制化,就是部品在无锡SONY生产)的作业,谷口课长叫我过来给可怜的苏苏翻译一下。
我说:“您如果给我双倍工资的话,我乐于从命!”
谷口:……(表情像活吞了两只咸鸭蛋!)
我说:“开玩笑的。”
我给一个叫中岛的翻译的时候,发现我们认识,因为他给我的印象太深了。他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说他不能吃四川菜,否则他半夜会屁眼疼。
我没有诬蔑他,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中岛说:“你是翻译吗?”
我说:“我是负责电气的,本来是不做翻译的,因为谷口课长额外给了我一笔奖金……”
谷口急了,忙说:“小谢,拜托多余的话请不要说了。”
要贴图纸的时候,谷口吵着要对面的女的送胶带过来。等那个女的送过来之后,其他人已经帮忙贴好了。
谷口就对那个日本女人说:“胶带不要了,顺便说一句,你,我的也不要!”
那个女的很生气:“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么让人伤心的话!?虽然我也不敢要你(谷口是拖家带口的人)。”
猛回头,突然看见了我们亲爱的坂哥。
坂哥好像满脸病容的样子,原来是感冒了。
我说:“我这里有风油精!”
他说:“这个东西是什么?”
我给坂哥闻了闻,他说:“我们日本不用这个,我们有药膏!”
他也给我闻了药膏,也是一股清凉薄荷的味道。
田中宏和先生正好走来,他说:“你们干嘛?搞药品展销会?”
我说:“不是!我们坂哥正在学中医。”
正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我说:“开玩笑。”
坂哥从中国带了“上海石库门老酒”和几盒巧克力,然后再戴着个口罩,到处分发“赃物”。
坂哥还对我说:“小谢,今后就拜托你了,我把任务都交给你了。”
我只能“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我说:“责任太重大了,我无德无能。”
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也许无锡SONY里就属坂哥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了。
吃晚饭的时候,曹子孝又在那里大放厥词、口若悬河、夸夸其谈,黄段子、荤段子、成人话题、他人隐私简直是信手拈来、绘声绘色、娓娓动听,我们都听得噤若寒蝉、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曹子孝讲完之后,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们鼻子骂道:“你们这帮流氓!”然后,趾高气昂地、大摇大摆地走了。
傻眼的我们无语中透着震惊,不满中透着无奈。
季缸和祝灵就坐在我们附近,他们两个长得虽然不是歪瓜劣枣,吃起面来倒是狼吞虎咽,笑得“贼眉鼠目”,虚伪得欲盖弥彰。我虽然想和他们煮酒论剑,一想到他们的两碗面汤一旦滚汤泼雪般倒在我身上也是不好受,就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连珠炮般地用上述语言形容了他们一下,趁他们在傻愣之际,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撤退,奔出西门,一道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