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个备胎的故事

这个城市依旧喜欢刮风,但是季节到了,便感觉不到寒冷了。偶尔还会收到他的消息,但已无当初那般欢喜雀跃了。

初识林安是零九年的三月,同林安在一起是一四年的二月。做了整整五年的备胎终于转正。

高二那年学校塑胶跑道刚刚铺好,晚自习过后被室友拉着去“散步”。室友的男票要去市里打比赛,现在还在围着操场跑圈。我想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等她,“哎呀”却一不小心踩着篮球摔了个狗吃屎。还好天黑,操场上的灯光微暗没有太多人看到,但室友他们还是听到声音跑了过来。

篮球是林安放在那的,因为轻微的夜盲症我并没有看到它。室友一边帮我揉膝盖,一边要林安对我负责。林安一直在道歉,并把球捡起来抱在怀里,我拍着身上的灰尘嘴巴上说着没关系,眼泪却在打转。打小就有这个臭毛病,泪腺太发达,这大概就是林安一直不喜欢我的原因吧。

早读课后室友捧着两杯奶茶过来,“林安买的,沾了你的光,我也有一份”。想拒绝却没有看到林安的影子。中午拼桌吃饭,林安也在,“昨天是林安第一次住校,就出了这么一个意外。以后大家会经常见面了,互相认识一下吧”,室友的男友边说边夹了一块肉放在室友碗里。

“你好,我叫林安,昨天不好意思”,林安放下筷子,然后递了一杯水给我。

我慌忙的接过水,“谢谢,我,我叫周欣”。我能感觉到当时的脸已红成了大苹果,却说不出为什么会脸红。

室长的男友去打比赛,当然也少不了林安。我同室友翘了半天课偷偷跑出去看比赛。室友买了水,带着毛巾,都是双份的,她提一个袋子然后给我一个袋子。队里除了室友的男票,我只认识林安,所以就把水和毛巾递给了他。林安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还是接着了,然后我听到一声“谢谢”。

就这样室友围着她男票转,我跟着室友围着林安转。有一段时间室友也曾撮合我们在一起,只是林安在等人,我一直都知道,也知道那天的奶茶林安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林安等的那个姑娘叫安然是学美术的,他们是初中同学,也一起读了同一所高中。只是高二那年,安然转学了,去了市里艺术最好的学校。也是安然转走以后林安才开始住校,我才认识他的。安然成绩很好,专业也很好,所以她的父母对她要求也很严格,不许她早恋。也因此,安然说等她考上大学,一定要轰轰烈烈开始一场恋爱。所以“喜欢”这两个字林安一直藏在心里。

安然的艺考很顺利,可是林安却出了一点意外。他为了能和安然上同一所学校,结果专业不对口,一个证都没拿到。后来安然去了南京艺术学院,林安则上了一所专科大学。巧合的是,我们俩又同校。我偷偷改了自己的志愿,被家人骂了一整个暑假,终于同他又做了校友。

室友骂我脑袋进水,我也知道不值得,但是心甘情愿。好在那个夏天他们在一起了,林安心情好的时候会叫我出来吃饭,然后像小孩子似的给我讲安然的种种,有时候他们闹矛盾,林安会在篮球场呆一天,我会在观众席上坐一天。帮他递水送毛巾。那个时候“备胎”还不流行,我也不敢奢望自己会替代谁。

他们中间分手过三次,和好过两次。每次分手,室友都会鼓励我去告白,但是我心里清楚,没结果的事还是不做的好。我看着他喝掉一瓶又一瓶的啤酒,看着满地的烟灰,我心疼他,也心疼自己。我暗暗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陪他发疯,明天过后好好自己生活。可是第二天他的一条短信,一个电话又让我上了发条围着他转。

13年寒假,林安迫不及待的买好了去南京的火车票,他要陪她一起坐火车回家,却被告知分手。我不知道他们分手的理由,这次他也没有发疯,而是异常的安静。一整个寒假我都没有见到林安,却在开学前夕收到他的短信

“周欣,我们在一起吧”。隔着屏幕,我不知道林安是何表情,但这句话等了那么多年,突然听到也没有想像中开心。我回了一个字“好”。

终于,我们在一起了。

他打球的时候我还是会给他递水,送毛巾,喝酒说脏话的时候,我也只是默默的听着看着。我习惯跟在他后面,就连后来在一起了也从未和他并排一起走过。

五月份林安消失了,听说他去了南京,听说他在医院照顾了安然一个星期,听说他同别人打了一场架被关了半个月。后来我收到一条短信

“对不起,……”

毕业后,我来了他喜欢的城市,找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林安来找过我,我们也一同吃过饭,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你是我枯水年纪淋过的一场雨,曾经我也淋得一病不起。不过现在我想要春暖花开。

愿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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