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儿子初遇

2012年，儿子比预产期晚几天出生，如果不是剖腹产，可能还要更久。在此之前，妻子已住院多日，每天住在医院里听到其他产妇生孩子的消息，时间久了心里着急，脾气臭不可闻。中间还担忧医生医术不好，偷偷找人额外看了一下，说法一样，一切正常。原本计划好的顺产，在超过预产期、B超显示孩子脐带绕颈后，立下决定剖腹产。日子是选定的，农村人都习惯于将个人的事寄托给神明，祈求能够实现愿望和得到护佑。

妻子进入产房时，爸妈和岳父都在，岳母则因在医院工作的缘故得以进入产房。大家都感到紧张，只是紧张的原因并不同，比如母亲手里拿着佛珠祈祷的是男孩的降生——虽然多年宣导男女平等，但在农村并不容易做到，在我看来，除了壮大家族、养儿防老外，还有婚嫁时男方优势的影响，这是现实的考量，并不仅是农村恶习。至于我，对男女似乎没有特别的概念，我心里想到的只是孩子来了，也许生活会有所改变，至少能调剂一下无趣的生活。

剖腹产的时间可能在一个多小时，我的记忆并不准确，如今回忆起来倒也没有别人说的极为漫长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进，母亲的心理是趋紧的。手术室门打开那一瞬间，岳母欣喜告知男孩的消息，父母那种安下心的神态我至今难忘。

接下来的照顾大人小孩，我负责和护士去领小孩。我很好奇自己在那一刻的冷静，对比因工作琐事而失眠烦躁实在可笑，且显得不真实。见儿子的第一面，我似乎有在心理提醒自己——要显得兴奋吧，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还有可能是唯一一个呢（虽然从事公职，但内心其实是认定这辈子一定会有两个孩子的，后来单独放开二胎到全面放开二胎，那种感觉是自然而然的）。我经常陷入这种怪异的心态中，把注意力放在琐事上，对重要事情有时反而显得心静如水。刚出生的小孩没有一个是帅气阳光的，有点皱、眼睛紧闭，头发稀疏。刚脱离母亲胎水的不安定感会使小孩卷曲着身体。儿子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他并没有哭泣，即便出生后打针也似乎没有感觉，那时我几乎开始担忧孩子是否与常人不同——我总是在想，在没有充分备孕及不戒恶习的情况下，赌气不避孕产生的结晶会否有异常？每次这样想我都很自责，对刚出生的婴儿产生这样的臆想绝对是种罪过。

这是我与儿子的偶遇，也是这辈子第一个交叉点。如今，孩子在健康茁壮成长，活泼、可爱，有个性，有点粘人。他在以天使的姿态改变着作为父亲的我，让我懂得责任与担当，也许成熟还需要更多磨练，但感谢一路有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