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和语言的那些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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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那天群里朋友们聊起了孩子的事,一位以聪慧著称的朋友提起她跟孩子讨论将来做什么时,她对儿子说:

“你要找到这几件事:

1.things you are good at(你擅长的事)

2.things you are passionate about(你热爱的事)

3.things you can make a living(你可以赖以为生的事)

如果这几件事重合,那就很容易选择;如果不一样,那就做赖以为生的事,把所热爱的事当成业余爱好。”

我想,我是少数把天分、兴趣和工作结合在了一起的幸运者。而联系这三者的就是语言,更确切地说,是学语言和教语言。

没有母语的人

小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天分之所在。我自幼生长在长江边的一个小城监利(对,就是那个东方之星翻船的地方),父母却是来自广西的地地道道的壮族人,因为求学和就业的原因而定居在湖北省。父母平时会跟我们讲不标准的普通话,抑或不地道的本地话,但父亲和母亲彼此之间对话却是用本民族的壮语土话。而我和一起长大的妹妹,私下里至今仍然是说我们最早学会的第一种语言——监利话——这是处在周边西南官话团团包围的一种赣方言,它远离赣语中心区域,相当奇妙地生存于湖北省的东南角,还保留着非常有特色的入声调。

所以,我常自嘲说我是一个没有母语的人。我所生长的地方并非我父母的故乡,在当地人眼里,我们仍然是外地来的“广广”。即使我的当地话说得无比稔熟,但它只能被视为我的第一语言,而非我的母语。

那个年代,父母的故乡情结还是非常浓重的,微薄的工资基本上就是铺在了一千多公里的铁轨上。我六岁的那年暑假,父亲回乡写生,顺便将我带回了家乡的小山村。那个愉快的暑假结束之后,我回到湖北,带着亚热带阳光烙下的深色皮肤,和一口流利地道的壮语。不过,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发生了,我竟然一下子忘记了怎么说回监利话,以至于平时上课话痨常被老师批评的我,尴尬地沉默了一个多星期,才渐渐恢复了语言能力,我也意外地成为一个双语人。直到今天,我回到家乡,仍然可以流利地用土语和村里的老人交流,这让他们非常惊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童年那一个月的假期给我的意外gift。说来也奇怪,我妹妹虽然也有类似经验,但她至今只能听懂而无法用壮语进行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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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会说粤语吗?”

我接触的第二种方言/语言,应该是粤语(又称白话)。在湖北生活的时候,难得会有一两家也是来自广西的同乡。老乡聚会时,大人们之间的交流工具又变成了白话(因为不一定都是壮族)。我承认我小时候没有好好学过,可当粤语歌曲随着“浪奔!浪流!”的旋律开始在大江南北流行时,我很快自得地发现,我对粤语发音的模仿无疑是同学之中最为到位的。大学期间,凭着感觉把粤语学到了自认为可以survive的程度,一毕业就揣着热乎乎的毕业证往东南飞了,并且很快在一家很大的集团公司谋到了一个职位。在填写信息表时,有一栏“是否会粤语”,我大言不惭地写下了“是”。可是很快,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的“打脸一刻”不期而至,公司的人事经理在面试之后让我记一下办公电话,他用粤语说道:“ma 8 ma 4,0305”,我没听懂,非(yi)常(lian)镇(meng)定(bi)地望着他:“Pardon?”他又慢速重复了一遍:“ma 8 ma 4,0305”。我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继续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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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经理终于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无奈地改口说:“8844-0305”。哦——原来是这样,反射弧超长的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个“ma”,就是那个表示“double”的“孖”字呀。后来我们成为同事以后,在一次闲暇时,人事经理问我:“你觉得我的普通话说得怎么样?”老实说,在广东当时的语言环境,我真的觉得他的普通话比许多当地人要好,于是我很中肯地评价说:“嗯,你的普通话挺好的,跟我的白话水平差不多。”当时经理正呡着一口咖啡,听了我这话差点一口喷出来……他激动地反驳:“你来的时候白话很烂好不好!”经理当时的表情,读者可以参考下图自行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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