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残伤邂逅

　　晨光熹微的黎明，渐次拉上帷幕，夜雾笼罩下的街头，弥漫着前所未有的冷清，马路附近的巷道，皆被残损破旧的拖土车碾轧得裂痕满面，四下一片寂静的小巷，落拓的徘徊在人烟稀疏的街道上。

　　

　　清晨六点左右的时光，家里的机器运转发出的声音开始从屋内传向屋外，弄堂里行人们赶时间的模样夹杂着这悉窣的声响，脸色匆匆的路人脸上不时露出惊异的表情。

　　

　　寒夕看着昨天晚上在手上刻画的公式定理，上面的印记已变得模糊不清。

　　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水墨色蓝笔，寒夕开始在雪白的纸页上不断地刻画，写着写着，屋外传来了母亲喊吃早饭的声音。

　　寒夕闻声，匆忙收拾好手中的纸和笔，然后整理书包，把手机放在固定的位置上，转身离开卧室。

　　LED灯管散发的光线映刻在寒夕的脸上，寒夕脸部的轮廓一半纹路分明，一半掩映于黑暗中。

　　透过窗外，寒夕看见母亲尚立芸端着早点从厨房向堂屋里走，并把早点放在桌上，之后离开堂屋，准备去厨房再弄点食物来。

　　寒夕看着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早餐，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油炸包子放在嘴里后，喊了一声“爸，吃早饭了”。

　　寒明听到寒夕的声音，没有回应。这时寒夕的母亲将热腾腾的豆浆端到寒夕面前，对寒夕说，“寒夕，多吃点儿。”寒夕说：“爸去哪儿了？怎么喊他吃饭也不答应？”尚立芸闻声道：“寒夕，你先吃着，我去喊他。”

　　说着，尚立芸喊：“寒明，赶紧从车库里面出来吃早饭。”话音未落，车库里面就传来了“好，来了，来了。”

　　多年来，寒夕习惯了父亲对自己的呼喊抱之以不理不睬的态度，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就像寒夕小时候在自家的庭院中摔倒，寒明眼睁睁看着寒夕哭，没有给予他任何帮助和安慰，这件事情就像一把镰刀划破皮肤一样，深深刺痛了寒夕。

　　

　　秋末冬初的天气，窗外一片白茫茫的冷霜，空气中充斥着森寒刺骨的氤氲。走出家门的寒夕，背上书包，将仓库里的自行车推出来，看了看专门用于放父亲摩托车的地方，那里留着一行车轮印，寒夕看着那行车子轮胎留下的印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看看时间，转身朝门外走去。

　

　　骑着自行车，寒夕在马路上一路快速行驶。穿过纵横交错的十字路口，横亘光怪陆离的马路，来到车水马龙的校门前，寒夕迅速从自行车上跨了下来，对着校门前负责值日的代课语文女教师礼貌一笑以表认识和敬意之后，匆匆向地下停车库骑去。

　　与教学楼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寒夕有种错愕感，因为当他看见教室里黑压压一片，他就知道他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