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山口泥海

半碗鱼,就是半碗海

连同海水,都是野生的


我们睡在一起,念及遥不可及的山口泥海


谁说渔船只是渔船,那是印尼上好的红木

细致又坚硬如铁,并与渔工的骨骼一致


白龙尾岛出现不倦繁衍的柔鱼

可是春天要来了?可是要怀着孕育着斑斓的水汽


我在又暖咋寒的北海鱼市孤僻地想:

那就是春水吗?


我和渔工望着春水的目的迥然不同


碗里装满了咸风

以及鱼市嘈杂的叫卖


碗中的鱼桀骜不驯地混乱着

水还在浅吟低唱,在低眉耷眼地咆哮


那仍然是海,是无边无尽

是水即将覆去,覆手为雨


山口泥海的诡谲向我的眼神扑来

我们彼此合体,彼此拆散


半碗海以绝情的雨和鱼骨

向我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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