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行·枫树》

        隅中。久未归乡的人带着几分期许,行路观景,轻拂记忆。有刻骨铭心的,顺着这抹情境向更久远处追寻,默默叹口气才罢,此定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倒不如缓缓而过的大山仍将常青的松树养得葱茏、树可以一直注视,俯观来来往往,是非与对错;而人的一世,在吃穿二字中奔波行走,到尽头才算功德圆满。

        临近村子,依然只闻到鸟的幽啼。

        山路边,一人腰挂柴刀,步履阑珊,满脸风霜,全不顾冬日里来自天地间肃杀的凛凛寒气,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不过是生命里又一次重复罢了。他觑着眼打量着我,拖着熟悉的乡音,我一时竟记不起他的辈分,在母亲的提醒下叫了声:伯(bai),我确实离开老家太久了。他笑了,笑得很慈悲;他已认不得我,但他感到满足。

        继续走,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犬吠,那狗快步跑来经过我的身边,摇着尾巴,仿佛我是他的新主人。

        疾步往前,头也不回,我有点迫不及待。上学、工作,我在大山的外面不断地完成自己,对于老家岩埦,我亏欠的太多。十数年来只在岁末的时节回乡去逗留半日,庄稼与土地是我一生回不去的记忆;村里倾颓的老房子,不止一次的在梦里出现。青苔沿着裂开着的、青石板上生长,院子里杂草丛生,浓密的蜘蛛网已将大门层层裹住,用棍弄去,倒也干干净净。

        回了,我此生难忘的土地;回了,父亲永远长眠的枫树下;回了,我生命的源头。

        庸庸碌碌的我呢?

        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过这一生?哪一种选择,才会少一些荆棘泥泞?年关又至,想念父亲的教诲。

        这一切难道就是成长,还是其他什么的、不为人知的理?

        老远我就能看到这棵枫树了,此时的它已落尽了最后一片枫叶光秃秃的挺立着。

        但我知道,等到雨水时节它又重新散发出更强大的生命气息。

        母亲说这棵高大的枫树,是父亲为他的父亲栽的,时隔多年后的我呢?我应该给父亲留下些什么?

        这个答案需要我慢慢想,用一生的时间想。

《乡行·枫树》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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